“自是知道,她也去了。”裴渊道,“姑祖母放心好了,此事时机还未成熟,我不会与她对质。”
“那你方才为何要去见太后?”谯国公主的神色松了松,道:“就为了去挨一顿骂?”
裴渊没有答话,只道:“此事,姑祖母就不要插手了。我这么做自有道理。”
裴渊今日突然跑去拜见太后一事,不仅谯国公主不理解,皇后也困惑不已。
她返回椒房殿,徐徐坐下,道:“这九郎不知打了什么心思,方才在太后那里只低头受骂,却是什么也没说。我还以为他要趁着薛鸾尚未醒来,先告状来着。”
柳拂递上一盏蜜露,思量片刻,道:“兴许是见皇后在场,不敢胡言乱语。”
皇后却摇摇头:“这可不是他的性情。”
说罢,她转而问:“醴泉宫那头可有消息?二郎和圣上可说了什么?”
柳拂颔首:“我们的人只能在外头听,说里头时而传来笑声,似乎是二殿下与圣上说起一路上的见闻,逗得圣上哈哈大笑,只过了半个时辰就出来了,什么正事也没说。”
皇后心头的不安缓缓放下:“看来是兄长多虑的,虚惊一场,兴许那二人只是碰巧同时入宫而已。太子那头呢?怎么今日还不来问安?”
柳拂禀道:“听闻八殿下一早去了东宫,缠着太子对弈来着。”
“八郎?”皇后困惑道:“八郎向来和我们不对付,怎么找太子对弈?去,差人去把太子叫来,就说我说的。”
“是。”
“还有。”皇后想了想,道:“把方才的消息告知兄长,也叫他安安心。”
柳拂称是,赶紧出去传令。
裴安、裴渊和裴瑾的一番举动传到封良耳朵里,却没叫他安心,反倒让他大惊失色。
他喃喃道:“中计了,他们是逼我出手。”
柳拂正要问,却被封良打发出去。他随即唤来心腹侍从,让他去将大理寺卿张兴都请来。
张兴都急急赶来,封良见了他,当即问:“那三人已经从皇城司提回来了?”
“下官办事,左仆射尽管放心。”张兴都笑着答道,“是下官亲自去提的,皇城司跟没上值似的,只有几个看守,见了大理寺的令牌,一哆嗦,人全都交出来了。王阳、沈楠君已经押入狱中,只是那沈楠君似昨日染了风寒,晕死了过去,尚且关着。而大公子,依左仆射所言,安排在值房歇息。”
封良却未似他想象中露出些许赞许,甚至是愉悦,而是以手捂额,看起来有几分忧虑。
张兴都很是不解,一个时辰前,封良火急火燎地找上他,说起沈楠君鸣冤一事,说兵贵神速,让他务必今日结案。届时大理寺棺盖论定,再由尚书左仆射亲呈,让裴安先失信于御前。
至于大理寺的结论,自然是倒坑皇城司一把,指向皇城司为了立功挑拨是非,无中生有。敲登闻鼓、纵火、截人,全都是皇城司自弹自唱。
届时,无论裴安在圣上面前胡说八道些什么,圣上也不会轻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