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哭喊了一声,就从睡梦中醒来,看青帐外确实站了一人,吓了一大跳。
定睛再看,却是太子。
“母后梦魇了?”太子上前问。
皇后抹了抹泪,神色憔悴:“又梦见五郎了……”
见太子脸色不霁,她忙问:“你怎么回来了?方才不是和你舅父面圣去了么?”
太子神色沉沉。
方才,他在帐外独自站了许久,已经冷静了下来,决定好好与皇后说封家的事。
“母后,”他说,“五弟已经被封家害死了,母亲为何还要儿臣处处依附舅父?”
皇后一怔,长长叹息。
她何尝不懂太子的心魔,只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此时并非处置旁事的时候。”她说,“先让要紧之事过去吧。而后,再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太子冷笑一声,“母后明鉴,无论此事过不过得去,儿臣都决意与封家一刀两断,不屑同流合污。”
皇后看着他,悲从心起。
裴律才以自尽的方式让她颜面扫地,太子为何还不懂事?
“啪”地一声,一个耳光狠狠落在了太子的脸上。
太子捂着脸,望着皇后,惊怒而不可思议。
纵然皇帝对他严厉,可皇后对他向来温和,连大声说话也不曾,更不必说这等对待。
柳拂闻声,赶紧从外间进来,见得这情形,也是下了一跳。
“中宫……”
她正要上前,皇后却厉声道:“出去!”
柳拂知道她的脾性上来,忤逆不会有好下场,忙应下,退了出去。不过她不敢走远,只留在门外。
殿上,仍然之声皇后和太子二人。
皇后看着太子,已是没流满面。
“你可知为了你……我,还有整个封家……究竟付出了多少心血?”她的声音低低,气得发抖,“一刀两断?同流合污?我在你心里头,就是十恶不赦的恶人么?”
脸上火辣辣的,可相较于内心,皮肉之痛已经不算什么了。
“这句话从小到大,母后已经和我说过多次,不必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太子咬着牙,冷声道,“可母后一直说,我便该信么?母后这么做,为的是我,还是你自己?”
皇后通红的双眸里,目光倏而沉下:“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