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嘉蓉惊呼一声,人已经到了阑干边上。
晚云稳稳地拉住她,搂着她的腰,兴奋地指了指前方,道:“快看。”
谢嘉蓉朝远方看去,只见天边闪烁着一片银光,是将士们的银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脚下传来沉闷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似鼓点般敲击在心头。
她长长地“哇”了一声。
听楼月向谢嘉蓉指点着谁人是谢攸宁,晚云的目光却只盯着一马当前的黑甲将军。
裴渊在战场上并不喜着甲,说一身好武艺就是最好的铠甲,穿多了反倒使不出来,让武艺失了威力。
故而说起来,晚云倒是头一回见他穿着如此隆重。
不知何人在城楼下大呼一声“来了”,一时人声沸腾,叽叽喳喳的,不知叫唤着什么,直到有一小撮声音唤起“齐王”,呼声渐渐统一。
震天的欢呼,从城楼汇聚到大街上,似乎蔓延了开去,将整个京城都笼罩在其中。
待队伍走到明德门下,裴渊忽而抬头。
城头很高,可晚云感觉到了他的目光。
她忽而生出一丝冲动,对楼月道:“你看好嘉蓉。”
说罢,她转身跑开,风一般下了城楼,又一口气跑到大街上。
只见金吾卫列阵在城门前迎接,人群汹涌而嘈杂,晚云听不清裴渊说了什么,甚至要跳着脚,才能望见他的脸。
没多久,迎接的人纷纷翻身上马,将裴渊簇拥在中间,齐头并进。
不少人箪食壶浆而来,见河西将士靠近,纷纷涌上前去,塞到他们手中。
裴渊周围有人护着,自是不能近身,而那些人就成了替死鬼,不时被鲜花和果子砸中,哭笑不得。
晚云拨开重重人群跟上,目光紧跟着那一人。
他坐在高头大马上,受人景仰,威武无双。
可没多久,熙熙攘攘的人群就挡住了她的去路,纵然晚云想离裴渊更近一些,却只能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你这是怎么了?”身后忽而传来楼月的声音。
转头,只见他不知什么时候也跑了下来,看着晚云,一脸啼笑皆非:“你哭什么?”
晚云摸摸自己的脸,这才发现上面竟然已经湿润一片,而自己竟浑然不知。
她擦了擦,道:“风吹的……”
楼月还想说什么,晚云却道:“能否替我给阿兄带个话?我知他这几日必定忙碌。但我想与他见上一面,只消一个时辰。问他何事有空,请他着人来告诉我。他来见我或是我去见他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