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听着,目光隐隐闪动。
他死都不会忘记,当日在玉门关外被裴渊强行捉拿,软禁在关城一事。从他以后,他在声望一落千丈,连父皇也不想正眼看他。
“你是让我再给自己一个机会,擒九郎一回?”太子挑眉道。
“正是!”裴珏笑眯眯道:“兵书上说的欲擒故纵,不就是这个意思?”
“亦是有理。”太子颔首,“不过那两兄妹还要继续找,尤其是那常晚云,将她捏在手上,可有备无患。”
“臣弟这就去令人办。”
太子看着裴珏匆匆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深秋已至,渭水趋缓。水中露出一小块沙州,一片芦苇正在上头迎风招展。
晚云已经在一艘船上等候多时,忽而只听一阵马蹄,她从帘子的缝隙中看去,看见了王阳的身影。
她松一口气,赶紧跑出来迎接王阳上船。
“可是出了什么岔子?”她问,“许久未见师兄前来,还以为不得脱身。”
“无事。不过些许只会撒泼打架的亲卫,对付他们花了些功夫。加上京中来人,我等了些时候才接上头。”王阳笑着拍拍她的肩头,说罢,招呼身后那人一道进入船舱。
晚云诧异地看向随王阳一道进来的人,只见瘦瘦高高的,似有几分面善。
过了一会,她想起来,道:“我记得你,在京师的宅中,有一回与你在门口遇了正着。你是师叔的人?我记得是制香的?”
那人拱手做礼,“娘子好记性,小人陶得利,是香坊的坊主。”
王阳补充道:“陶坊主亦是负责暗桩的管事。此前在京师时曾替我查过些许消息,便记下了。昨日忽而想起,便令阿承入城去寻。见了他,才知道此番三殿下也对京师仁济堂下手了。”
晚云正给二人倒茶,闻言一惊:“下手?出了什么事?”
“三殿下想掌握暗桩,二殿下却不曾给他名单。如今二殿下不在,三殿下无法,又不敢坏了皇城司的规矩声张此事,便借口捉贼,不分青红皂白地将京师仁济堂围了个水泄不通。我们的人被困住,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才断了消息。”
“那我传给二殿下的消息,可转出去了?”晚云赶紧问。
“转出去了。”陶得利道:“小人看是总堂来的,又是传给二殿下的,便不敢怠慢。二殿下留下了一条秘密的信道,无论他到哪里,总能找到他。若无意外,他想必已经收到了。”
裴安果然留有一手。晚云不由庆幸。
“二殿下那头可有答复?”晚云又问。
陶得利摇摇头 :“未有音讯。”
晚云心头一沉。莫不是中了最坏的状况,裴安打算隔岸观火?
裴安此人亦是最大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