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殿下误会了,”王阳道,“我并不想入仕途。”
“你有选择么?”裴珏问,“仁济堂之所以处处受欺压,不就是因为空有一身本领,但手中无权么?纵然你师父蜚声天下又如何,关键之时,只能低三下四地求父皇。他拿交情去换,换到了么?恰恰就是因为他不入仕途才落的如此下场,你还要意气用事,步其后尘么?”
“殿下不必再说。”王阳冷声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没有什么好谈的。”
裴珏笑了笑:“此事不急。你是聪明人,知道我说的不错,只是需要些时日去接受,我可等一等。”
他说罢,又看向晚云:“我劝常娘子也别再念着九弟,你跟着他,不是他连累你,便是你连累他。相互连累的姻缘不是好姻缘,相互成就的才是,像你我。”
晚云在心里翻个白眼。
“殿下请吧。”王阳立马起身送客。
裴珏打量着二人,起身道:“好好想想我说的话。另外还有一事,皇城司暗桩的名录,请王郎明日呈我一份。”
“暗桩名录是机密,只有司主手上有。”王阳道。
裴珏啧啧摇头:“司主使坏带走了,我这副司有什么办法?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如今规矩改了,副司也有一份,王郎明日便呈来吧,我不喜欢见人迟到。”
“便是规矩改了,也须得司主同意。”王阳不为所动,“我若得司主手令,便将名录呈上。”
裴珏笑笑:“没想到,今夜的话白说了,果然是文谦的徒儿,榆木脑袋一个。”
“我等是榆木脑袋,不似三殿下活泛,看得开。”晚云忽而开口道,“三殿下生母当年惨死的原因,不知三殿下可查明了?”
这话,成功地让裴珏的笑僵在嘴角。
他看向晚云,目光骤然凌厉。
“常娘子知道的似乎不少。”他说。
晚云与他对视:“不多,但刚刚好。”
裴珏正要说话,忽而听到岸上传来些嘈杂的声音,望去,只见出现了一片火把光。
袁承快步入舱来,道:“掌门,两岸都是官府的人。”
王阳赶紧掀开帘子,只见两岸密密麻麻的火把,隐约可见弩手。
心中一窒,他转身向裴珏怒目而视:“三殿下带了何人前来?”
裴珏不答话,只走出船舱去。只见前方缓缓划来一艘船,船头站着一人,甚是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