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才出口,他忽而发现周围几个亲卫的刀尖都指向了自己,而裴珏已全无方才的狼狈之相。
“兄长不会天真地以为我是最近心血来潮才接近兄长的吧?我这盘棋已经下了很久很久了,没想到今夜……”
他阴森森地看向晚云:“被你毁了。”
这番变化,晚云而王阳亦是措手不及。
王阳自然地将晚云护住,手背在身后。他将余光扫过周围,袁承已经不见了踪影。
心稍稍安下。
裴珏继而道:“兄长要怪,就怪这王阳和常晚云。谁让他们不好好听话,不仅忤逆了我,还忤逆了兄长呢?”
太子已经自顾不暇,自然不会再替王阳和晚云说话。
“殷扬。”裴珏唤道。
殷扬上前一礼。
“这兄妹二人既然不识抬举,我留来也无用,统统杀了。”他说罢,看太子一眼,唇角微弯,“兄长被王阳和常晚云谋害,身中数刀而薨。我想,父皇和中宫定然会十分悲痛。”
太子骤然变色:“你敢……”
话没说完,他却已经被捂住嘴巴。
“手脚轻些,”裴珏吩咐道,“莫让外面的人听到了。”
看那些人围过来抓自己和王阳,晚云也情急地从头上拔下一支簪子,打算拼一场。
突然,船外响起了一声口哨。
旁边的窗破开,十几条人影瞬间跳了进来,与那些亲卫厮杀在一处。
双方人数势均力敌,一时间刀光剑影,乱成一片。这船不大,被这动静带得左右摇晃,随时有倾覆的危险。
岸上和对面的船上,太子的人马也已经察觉这边不对劲,一时哗然,赶忙上前来救。
情势再度大变。裴珏没料到王阳竟然埋伏了后手,在殷扬的掩护下连连后退。
这时,他想起了太子,正要吩咐把太子拉回来挟作人质保命,却听落水之声响起,有人惊惶道:“三殿下!太子跑了!”
裴珏一惊,转头,只见一扇破开的窗边,倒了一名护卫,太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王阳也知道不宜久留,对袁承道:“弃船!”
袁承应下,一边断后一边掩护众人往船尾撤。
晚云急忙对王阳道:“太子那边有许多船,我等已经被围,只怕难以脱身。”
王阳笑了笑,道:“不必担心。”说罢,拉着她跑向船尾。
晚云这才发现,此处竟是拉起了长长的缆绳,跨过河岸,直通对面的峭壁上。
这绳子上有双股,连接着船尾的滑轮,两名侍从攀到绳子上,随即就被迅速拉起,朝峭壁那边遁去,夜色中,竟似飞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