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手里的刀扔了,微笑:“走吧。”
牢房里,潮湿而阴冷。
晚云躺在草席上,翻个身,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这里没有窗户,没有日光,分不清白天和黑夜。
但根据狱卒们隐隐传来的交谈,晚云估摸着,距离自己被带到这里,大约过去至少一整日。
她也不知这里是何处。
王阳走后,她被人在后脑上一击,就晕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躺在了这里。
她抬起僵硬地脖子,舒展僵硬的肩膀,只听咯咯作响,而后传来剧痛。
她精通跌打推拿之术,知道自己扭了肩膀。
没有一处是顺心的。
她随手操起个什么东西狠狠向前方砸去,发出“哐当”一声响。
若不出意外,这大约会引来狱卒一番叫骂。有人骂一骂也好,这个地方太过安静,死气沉沉,晚云着实觉得无聊。
“还有力气生气,不算太糟。”一个声音蓦地传来。
晚云愣了愣,抬起眼睛。
一人踱步过来,走到她跟前,蹲下:“小云儿,你果然没我不行啊。”
竟是裴安。
看到他,晚云终于露出怒色。
若非有一排严实的栅栏挡着,她应该会扑上去跟他拼命。就算她只有指甲和牙齿,也要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她曾经寄望于他,盼着他能在关键之时出来帮自己和王阳一把。可他只是袖手旁观,始终不曾出现。
“不想跟我说话?”见她一语不发地瞪着自己,裴安神色平静,“我至少能替你传话,他们必定不会将你的话告诉你师兄,但是我可以。”
听他提到王阳,晚云终于开口:“你见师兄,他如何了?”
那声音很是沙哑,裴安随手递给她一个水囊。
“放心好了,他毫发无损。”他说,“这事,他可是摘得干干净净,仁济堂一点事也没有。”
听得这话,晚云的心安定下来。
这其实也在意料之中。毕竟太子只想着对付裴渊,对仁济堂和王阳一点兴趣也没有。
她抿了一口水,喉咙渴了太久,一阵舒缓。
“三殿下死了么?”她问。
“死了。”
不出意料,晚云心中没有丝毫波澜:“太子是怎么说的。”
“他说是你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