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看慕浔风尘仆仆地进来,忙抽了空,递上手炉。
“里面可聊完了?”慕浔边脱下氅衣边问。
“还不曾。”掌柜道,“算了算时辰,主事该喝药了。大公子回来正好,去后厨里取了,顺带送过去。”
“知道了。”
慕浔端着药穿过雅间的庭院,转过一处园子,这里还有一处小院。
慕言笑嘻嘻地迎上来:“阿兄怎来了?”
他低头看慕浔手中的汤药,蹙眉道:“怎的又喝?她昨夜熬到清晨了才睡,若能早些歇息,何至于劳累至此?”
慕浔没说什么,让他在外面等着,便入雅间去。
隔着帷幔,慕浔听见她的声音:“天寒地冻的,褔叔还要返乡么?”
“我们安国人不惧路途艰难,只怕不能归乡。河西的局势吃紧,双关防着外族人来袭扰,已经关闭。出来一趟不易,我便借道西海国,返乡看一眼。珍宝阁有安夏照看,我又已经多年不回去,趁着腿脚还好,便再走一回。别等走不动了才追悔。”
“如此,褔叔若执意,我亦不多阻拦。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褔叔切莫推辞。”
“这……小人便谢谢娘子。上回娘子曾问我的人是否途径高昌。小人此去可以绕道高昌,不知娘子什么要帮忙的?”
“哦?那是正好。我有一件物什要托人捎去,褔叔若能帮忙,再理想不过。明日我便差人送到驿馆去。”
二人又寒暄了两句,福禄便起身作辞。
慕浔在外头,见福禄出来,笑着行个礼。寒暄了两句。
福禄如今还打理着珍宝阁,鄯州亦有珍宝阁的分号,因而每年能见上几回。
等他离去,慕浔才撩开幔帐,走入内室。
晚云坐在榻上,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微出神,捏着茶杯在唇边抿了抿。
看着她,慕浔有几分恍惚。
才三年过去,她的言谈气度已经截然不同,沉稳得不似二十岁的女子。
她回过神来,转头看向他。
“有消息了?”她问。
慕浔无奈笑道:“我手里分明拿着药,姑姑怎知我是来送消息的?”
晚云让他落座,道:“药自然是掌柜给你的。若非有消息,你这个时候来做甚?”
慕浔一手递过药,一手按下纸条,道:“姑姑先把药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