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稽听出了这话里对裴安的嘲弄,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这三年来,裴安为晚云庇护,晚云则为裴安做事,竟是配合无间,让石稽都感到奇妙。
从前,他对晚云的本事颇有些疑虑,加上她跟裴渊的关系,放不下心来。但裴安却全无芥蒂,就这么顶着杀头的风险将晚云救出来,委以重任。而事到如今,石稽不得不承认,裴安虽然一身毛病,但看人的眼光奇准无比。
“殿下上次来,对着得月楼也是称赞不已。”石稽道。
“怕是不止吧。”晚云道,“他这也挑剔那也挑剔,还说要将这得月楼仿殿宇来装潢,听的人全无胃口。”
石稽不由笑道:“怕是只有娘子才敢这么说殿下。”
“殿下想必对我意见颇多。”
“就算多,可殿下还是颇为赏识娘子。”
石稽说罢,从行礼里掏出一个小锦囊:“这是郎君答应给娘子。”
晚云将那锦囊放在手中,掂了掂。
她知道那是什么,道:“没想到竟有如此分量。”
“娘子用三年求来的东西,怎会没有分量?”
晚云莞尔,将囊中之物倒出来,一枚羊脂玉印现于掌心。
石稽贴心地从案上取来印泥和白纸,晚云就着在纸上轻轻一盖,上面印出四个字──“皇城司副。”
于是便听石稽拜道:“在下拜见副司主。”
晚云看着纸上的四字,目光平静。
“石兄不必多礼。”晚云将他虚扶一把,道,“只是凭我这已死之身,二殿下是如何替我求到这副司之位?”
石稽又从袖中取出一卷帛书:“娘子想得不错,这身份之事,不得不委屈娘子。”
晚云打开那帛书,上头是皇城司副司的任命状。
状上写明了担任副司的事一个叫佑安的人。裴安竟是用一个假名,替她从皇帝那里要到了这副司主之位。
她忽觉好笑:“圣上可知,这佑安究竟何人?”
“自然不知。”石稽笑道,“但无碍,皇城司上下本就是隐姓埋名,圣上本来就不认识任何人。但娘子这些年在鄯州的经营有目共睹。娘子让信道畅通,暗桩深入,信报源源不断,这副司主之位,娘子可谓实至名归。”
晚云的唇角弯了弯:“可光做这么远远不够。更叫二殿下称心的,想必还是收拾了封爽一干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