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攸宁了然,道:“你早该跟我直说,我藏身起来便是。有我在,若是有个万一,也有人替你应变。”
“我的手下就在四周,应变的法子很多。”晚云道,“三郎,此事你不必插手。”
“因为是皇城司的事,是么?”谢攸宁盯着她。
晚云知道事到如今,再跟他打哑谜也只不过落个矫情,道:“既然什么都知道,又何必多问。”
谢攸宁目光深深:“能让梁平这等人物亲自来见的,不会只是无名之辈。若我猜得不错,那无人见过的皇城司副司,皮下遮着的应该就是你。”
晚云笑了笑:“你这三年果然不是一无所获。”
谢攸宁眉头一挑,笑道:“终于承认了。同朝为官,这位兄台,失敬失敬。”
晚云不跟他玩笑,道:“你既然对皇城司多有留意,就该明白,这些年皇城司之所以能保持神秘,里面的规矩定然严苛。三郎,知道皇城司秘密的人,不是自己在皇城司里,就是已经成了死人。按规矩,你昨夜就应该已经身首异处。”
谢攸宁的笑意僵住,随即又笑嘻嘻道:“可你不会这么对我。”
“我自是不会。”晚云道,“我不但不会杀你,还要保护你。三郎,你现在知道,我为何要远离你们,方才又为何要将你支开。”
谢攸宁不以为然,道:“要么加入要么死?却也正好。云儿,你也知道,本世子好歹当过三品将军,上战场能用兵打仗,回到家里能洗衣做饭,如此贤良,给你打下手如何?”
晚云终于翻了个白眼。
“我什么都不知道。”她瞪他一眼,冷声道,“总之,你就呆在这屋子里,切莫出去。”
谢攸宁“啧”一声:“不考虑考虑么?我不要俸禄。”
“闭嘴!”
谢攸宁看她气呼呼的背影,露出笑容。
自从再度相见,他就发现晚云变了。她很少笑,也不再像从前那样,遇到一点事就红了眼眶,或者暴怒生气。取而代之的,是严肃。
从前,晚云总说希望自己长大,像裴渊那样不苟言笑,事事冷静。而现在,她真的有些像他了,却让谢攸宁心中酸楚。
直到方才,她终于露出那气急败坏的模样,才让谢攸宁终于觉得,她仍然是她。
真好。
他深吸口气,心情舒畅。可在屋子里乖乖坐了一会,他转念一想,又不由蹙起眉。梁平虽是太子那边的人,却跟太子不一样,不但不蠢,还颇是精明。晚云要对付他,只怕……
谢攸宁想着,正要出门去,却发觉门已经上锁。
他冷声道:“慕言,开门。”
慕言战战兢兢地说:“师父,姑姑让我回家去。她说若我胆敢帮师父开门,便不认我这侄儿。”
“你若不开门,便不要叫我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