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发生了许多事,我不可一走了之,须得有进一步的消息才放心。梁刺史和谢将军那里,烦请主事带人跟上,若有意外,也好接应一二。”
“娘子要插手议和之事?”卫忠问道。
“不插手,那事谈与我等无干,我等只救人。若他们性命无虞,主事便令人撤退。若是救不得,弟兄们不可硬拼,保命为上。以梁刺史和谢将军的身份,西海国留着他们比杀了有用,不会伤了他们。”
卫忠应下。
事不宜迟,几人分头行动。
卫忠手下的人和晚云穿着西海国平民的衣裳,躲开人多的地方,在城中七拐八绕,来到一片僻静的地域。
出乎晚云意料,这里并非是贫民聚居之所,看着却像是有钱人的地盘。屋宅一座一座修得光鲜,一看就不是寻常人能住的。
“这等去处非富即贵,官军不敢打扰,比别处还僻静,其实最好隐藏。”那暗桩对晚云道,“娘子藏身此处,最是稳妥。”
晚云颔首,跟着他走进一条巷子里,而后,进了一道小门。
这是一间破败的小院,看上去,已经破败,多年无人居住。晚云以为要藏身此处,却见暗桩带着她,来到柴房里,搬开上面的柴草。
晚云吃一惊,这底下竟藏着一处密道。暗桩再领着她下去,走了一会,再出去,已经来到了另一处宅子里。
只见这宅子看着颇是宽敞,只是大部分屋舍都关门闭户,死寂一片。晚云跟着暗桩走到一间小院里,隐约听到隔壁院子里唱曲的声音。
“娘子且住在此处。”暗桩道,“邻人只道这家主人是乡下的财主,为了躲避战祸回家去了,当下无人。这屋子里物什一应俱全,为免万一,娘子切莫出门才好。”
晚云应下。
暗桩交代完之后,匆匆离去。
隔壁院子里的歌声和调笑声不时传来,晚云坐在榻上,只觉心烦意乱。如今这个局势,外头的消息传不进来,她身无武艺,也不能出去。
街道上,似有官兵奔跑的声响。可当晚云凑在门上细听,脚步声远离,什么也没听见。
想起谢攸宁,她不由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他暴打一顿。可一旦想起城外有几万西海国的兵马,她有不寒而栗。纵然他再勇猛,武艺再高,又如何能以一当百?
她一直从晌午等到了深夜。
案上的灯越发昏暗,忽而门上一阵响,便传来急促地脚步声。
她倏尔惊醒,小跑出屋,只见卫忠领人出了密道。
“人呢?”她赶紧问,
卫忠气喘吁吁,话也说不出来,只指了指身后。继而见一连串暗桩走出地道,而后跟着谢攸宁,身上背着一人,是梁平无疑。
“出了何事?”
“受伤了。”谢攸宁不由分说地进屋,将梁平放在榻上,自己也累摊在地,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快给他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