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甚在意。
两国正在交战当中,他们若对她太好,反倒会叫她生出不必要的感情。
只是屋子里越来越多的婚嫁用品叫她厌烦。无论她怎么个不配合,他们也总会想到解决的办法。她不配合裁缝量体制衣,裁缝便让人偷了她的衣裳用以量体。她不戴头饰,他们便将所有头饰都固定在冠上,届时戴冠即可。
她百无聊赖地拨弄那硕大的发冠,问:“这东西戴在头上,能把颈骨压折,还有活命的机会么?”
宫人听她多有不满,有的不屑一顾,有的面面相觑,终于有人上前道:“娘子,这尊贵的发冠是王后的象征,是许多人想求也求不来的荣耀。”
“是么?”
她说罢,一颗一颗拔下发冠上的珠子和步摇。
“娘子!”宫人赶紧上前阻拦,“这发冠是娘子成亲时要用的,万万毁不得。”
晚云嗤笑道:“我不过无聊,拔几颗珠子下来把玩罢了,你们大王莫非连这个也舍不得?”
“这……”宫人面面相觑。
“什么舍不得?”正说话,姚火生负手进来。
宫人道明前因后果,姚火生笑了笑,问:“不知阿晚看中了什么宝贝?”
晚云将拔下来的珠宝一件件地摆在案上,让姚火生过目。
姚火生一件件拿起细看,随即笑道:“原来阿晚喜欢这些色泽莹润的宝贝,我差人多送些来。”
晚云没有说话,只兀自把玩。
姚火生回首让众人离去,继而坐在榻上:“上回差点将我毒死了,还未解气么?”
晚云看向他,“我解不解气是其次,只是你似乎未长教训。”
“怎的未长教训?”姚火生有些许委屈道,“我都好几日不曾来了。我们就要成亲了,你总不能将我日日拒之门外吧?”
晚云仔细打量着他,面露困惑:“你当真叫人看不明白。你不会生气么?我都那样对你,为甚还要与好言相劝,莫非我当真有这么大的用处?”
姚火生单手撑在案上,拖着脑袋看她:“哎,我对着自己喜欢的人,有甚好生气的?你怎就不相信我是真心的呢?”
晚云嗤笑一声:“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又什么是真心么?”
姚火生只垂眸笑了笑,并不回答。
他将案上的珠宝推给晚云,道:“你喜欢什么就拿去,我稍后跟他们知会。只是,后日的大婚我必定要成,你安安分分地陪着我。等我死了,一切都是你的,我说到做到。”
晚云在他的凝视中错开目光:“我再劝你一次。你不必大费周章地请君入瓮,九殿下不会来,实不相瞒,我与九殿下三年前就决裂了,他被指婚了一个戎人的公主,如今那公主就在他身边,他们也快要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