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舍五入,那便是皇城司在河西的暗桩,乃至于仁济堂和皇城司的关系,都已经被裴渊知悉。
裴安倚在舒适的软榻上,将裴渊的信看完,面无表情。
石稽在一旁问道:“九殿下怎么说?”
“他想见我。”裴安淡淡道,将信放到火盆里烧了,“说有大事与我商议。”
“他自是不可能过来,莫非要殿下过去?”石稽问。
裴安只将信递给他,没有说话。
石稽看罢,蹙眉道,“约在鄯州?如今梁刺史还在西海国未归,只有皇城司的人在,鄯州几乎是座空城。若开方便之门,岂非引狼入室?”
“话不能这么说。”裴安摸了摸下巴,“若趁机俘获,亦是好事一桩。”
石稽笑了笑,“殿下会么?九殿下可是目前能帮殿下除掉太子的最佳人选。若没了九殿下,太子趁虚而入,收复了河西,殿下又如何是好?”
“要你说。”裴安白了他一眼,“九弟也是个老奸巨猾,看透了这一点,他倒是有恃无恐了。”
“看来九殿下的筹码更胜。”石稽笑道:“那殿下的意思……”
裴安看他讨人厌的笑,恼道:“我这不在烦着么?滚滚滚!”
晚云的身子渐渐恢复,慢慢能在院子里走走。
陈录终于带来了裴安的回信。
晚云看那信已然被拆过,目光停了停。
陈录赶紧道:“殿下说了,信是二殿下直接遣人送到他手里的,他看罢原封不动地送过来,并未做手脚。”
晚云笑了笑,道:“原来如此。”
她和裴渊虽然重逢,也已经将心事和秘密坦诚相告,但在当下,皇城司仍是他们之间绕不开的麻烦。裴渊不想让她为难,尽量不去过问皇城司的事。而她也乖乖留在此间养伤,尽量不在他面前提起皇城司。
一切看起来平和无碍,当她内心深知,这只是暂时的。
她扫了一眼心上的内容,裴安已经答应会面,时间定在十日之后。
“殿下说娘子身子不便,让小人明日驾马车带娘子先往广武。殿下届时到广武和娘子会和,一道去鄯州。”
晚云点点头,“那便明日辰时出发,你辛苦,先去歇息吧。”
陈录笑着称是。
晚云收起裴安的信,目送陈录行至内院外,忽听一个女子的声音,“我方才明明看见陈将军了,是不是殿下也一并归来了?”
陈录顿住,回头看见晚云仍正在原处,讪讪一笑,赶紧跑出门去。
晚云想了想,徐徐跟上。
她就站在内院门上,听那女子问:“将军说谎,前几日楼将军也这么说,可殿下分明回来了,你这回也是诓我的吧?你别以为我一个女子好欺负,我若动起鞭子来,可有你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