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笼罩着宫城。
太极殿前,禁军的铠甲在风灯下透着星星点点的寒。
一阵寒风吹过,禁军都尉方崇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
副将赶紧上前道:“雨水寒凉,都尉不如道偏殿候着?”
方崇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左仆射还在官署议事,稍后必定还要过来。”
副将讪讪。
当下之势,明眼人都看得清楚。圣上病得奄奄一息,封良手握大权,有皇后有太子,日后这天下,不是姓封还能姓什么?方崇早跟封良勾勾搭搭,如今封良连皇帝都捏在了手中,他对封良更是毕恭毕敬。
副将笑嘻嘻地讨好道:“难怪禁军首领众多,左仆射唯独看中都尉。似都尉这般做事仔细的人,天下找不出第二个了。”
方崇笑而不答。
“只是这左仆射究竟何时才来。”副将嘀咕道,“也不知宫中是不是有什么事。”
方崇瞥了他一眼,淡淡道:“祸从口出,别说我没提醒你。”
副将忙答应,继而又小心地往太极殿瞥了一眼,低声问:“里头那位,差不多也咽气了。不知太子何时回来?”
方崇也朝殿上望了望,似笑非笑:“你盼着太子回来?”
“国不可一日无君,总不能让左仆射一人撑着。”副将说着,再度将声音压低,“都尉,我听说,太子被九殿下捉了,真有此事?”
“胡言乱语。”方崇倏而板起脸,敲了敲他的脑袋,“我先前与你们说过什么?不该说的话不许乱说,哪日这人头真保不住了,我可救不了你!”
副将神色一凛,狠狠地拍了自己两巴掌:“都尉说的是!我这榆木脑袋!我这臭嘴!再不敢了!”
方崇长长舒了一口气,抬眼望入夜空。这雨夜深深,看似平静,却又滔天的巨变在某处酝酿着。
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犹如刀光。
“都尉,远处似有马车。”副将忽而道。
方崇眯眼望去,确实看见不远处有火把光闪烁:“上去看看是何人?”
副将得令,上前将马车拦下,转而回头道:“是左仆射府上的人。”
方崇接过火把上前照了照,看那马车上风灯的字样,确实是封良府上的。他掀开帘子看,马车上三人,两个男子,一个女子。
有个头脸齐整的男子笑盈盈地递上腰牌,道:“都尉大安,小人乃左仆射府上的外院管事刘同,是左仆射遣在下来的。”
方崇接过腰牌查看,早前封良确实给他看过封府的腰牌,用于辨别传信的亲信。
他看那腰牌无异,便问:“刘管事入宫何事?”
“在下奉了主公之命,送两位郎中入宫来,为那位看病。”刘同道。
方崇讶然,看了看他身后的一男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