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看向裴渊。神色得意。
“你将此物拿给我看,莫不是要问我的意思?”
“正是。”裴渊道,“左仆射欲迎你回去,你可愿意?”
太子又笑起来,神色讥讽。
“你莫不是吓得丢了魂。”他说,“我若说不愿,那永宁侯等一干乱臣贼子便没有了性命。我倒是愿意,你愿么?”
“兄长不必考虑我。”裴渊道,“我只问殿下意愿。”
“自是愿意!”太子道,“他何时来迎我?我还说那老匹夫怎的迟迟未来,原来是打了这番主意。”
他“哼”一声,颇为得意:“我早就就这么提议,可他说永宁侯是父皇的近臣,此时还动不得。呸,如今还不是老老实实地按我说的做?”
见太子嘀嘀咕咕,颇为亢奋,裴渊看着他,神色沉着。
“有件事,我只说一次,后头要如何,兄长自行考量。”
“何事?”
“封良是逆臣,兄长想想也知道,杨晟手中无兵,断然做不出那谋刺圣上之事。京城中唯一能造这反的,恰恰是封良。”裴渊道,“封良能造圣上的反,莫非就不能造兄长的?兄长回到京城去,恰是羊入虎口。”
太子不可置信地看向裴渊,仿佛听到的是世上最可笑的事。
“你说什么疯话?”他说,“封良是我舅父,我才是太子,天底下唯一可名正言顺继位之人。他们封家唯有倚仗我,才可安安稳稳过下去!他反了我不就是反了他自己?他疯了才谋逆!”
说罢,他想了想,看着裴渊:“你以为这么说,便能把我吓着,让我不敢回去。如此一来,那皇位就一直悬着,你便就有机会了是么?”
他冷笑:“你我兄弟一场,我亦不对你赶尽杀绝。劝你好好把我送回去,交出兵权,我可让你保住性命,甚至还可保住爵位。”
裴渊只平静地看着他:“我言尽于此。兄长且思量一夜,若有变数,明早着人告知于我。”
他说罢,便转身离去。
只听太子在身后骂骂咧咧,“我没有变数!你即刻将我送还回去!你这逆子,切莫痴心妄想……”
院门在他身后关上,太子的声音消踪匿迹。
裴渊抬头看见天边飞我一群雀鸟,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不知为何,脑海里浮现出晚云的笑靥。他的心头仿佛如同粗石磨砺。
“殿下。”
他定了定心神,转头,只见公孙显正疾步走来:“不知太子那里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