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良知道此二地只险要,所以早在几年前就安插了自己的人手。
而皇帝亦知道他的心思,所以故意放出了这个消息。
无论真假,都可以断定,这是皇帝的手笔,而皇帝确实没死。
怎会没死,那日分明奄奄一息了。
他闭了闭眼,忽而手上一用力,将案上的文书通通打翻到地上。
随从听见声响,慌忙跑了进来。
“出去!”封良大喝一声。
帐子开了又闭。
他捂头,气喘吁吁地看着满地狼藉,额头沁出了冷汗。
一个时辰后,营外传来隆隆的马蹄声。
方崇归来,兴冲冲地入了封良的大帐,道:“左仆射,我军大获全胜……”
却见封良俯首案上,而大帐中的杂乱不堪。
方崇他不由得愣住,看向旁边的随从,那些随从皆恭敬低头,显然并不敢说话。
这时,封良从案上抬头,看他一眼:“都尉胜了?”
“正是!”方崇复又笑道,“左仆射不知,裴渊那厮见了我等,就跟兔子见了虎似的,拔腿就跑。若不是他们河西的马要好些,在下今日定然就将裴渊擒来,这营中便要开庆功宴了!”
封良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只问:“他为何要跑?”
“必定是没料到我等突然出现,毫无准备,不知如何招架,自然跑为上策。”
封良没有回答,只道:“跑了就跑了,我要出营一趟,大概去个五六日,你先按兵不动,就算裴渊前来挑拨,也莫要出战,一切等我归来再议。”
方崇愕然,忙问:“左仆射此时离去,要去何处?”
“潼关。”封良道。
“潼关?”方崇问,“大敌当前,左仆射去潼关作甚?”
“办一件紧要事。”封良说罢,唤来随从,令其点五千人马,立刻出发。
“出了何事?左仆射何不告知于我?”方崇急道
封良回头,见方崇拱手,恳切道:“在下自当年受左仆射恩惠,便立誓追随左仆射,万死不辞。如今为左仆射驱驰左右,亦只为能助左仆射一臂之力。左仆射若有要紧事,也当交托在下,让在下为左仆射去办才是。”
封良沉默片刻,问:“我问你,你四日前便说,河东道和河南道的八万兵马即至,为何至今仍不见踪影?”
“左仆射莫不是忘了,两道和潼关总管皆言路遇大雨,泥泞难行,故而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