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那人怕他不信,急忙说,“你害的人太多了,他们家破人亡,自然想你死。我们就是收钱办事!”说完,他立刻咬住舌头。嫌命太长了吗?跟活阎王这么说话。
梅令臣起身,拿出手帕擦了擦手,淡淡地吩咐:“沉到江中。”
水里有个人不死心,叫道:“梅令臣,你坏事做尽,草菅人命,不怕那些冤魂来缠你,不怕死后下阿鼻地狱吗!”
“死后下地狱有何惧?”梅令臣将手帕抛入水中,踏着皎洁的月光离去,“我活着的时候,谁敢阻我,我便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水中几人皆胆寒。这个男人竟如此狂妄,敢逆天而行,神佛不惧!世人难以超脱的生死,对无上神明的敬畏,于他而言,仿佛就是轻轻的一缕尘烟。
船舱中的朱承佑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他的目光落在酒壶和酒杯上,咽下一口口水,忽然不那么自信了。
这酒,该不会真的下毒了吧?
梅令臣面色如常地回来,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
外面响起几下水声,夜晚复又归于平静。
“所以梅兄想投靠福王?”朱承佑赶紧起了个话头。
“福王之母郑贵妃受宠,太子的母亲身份不高,虽然养在皇后膝下,但没有牢固的血缘为系,母子关系脆弱。纵观这几位皇子,也就福王可以与太子一争。”梅令臣看向朱承佑,“还是王爷有别的打算?”
朱承佑在他的注视下,差点把心中的想法和盘托出。可以是福王,那为什么不可以是他?!但他知道,这是痴人说梦。他在西州的兵力,绝不足以颠覆如今的朝廷。就算揭竿而起,各地也会有勤王之兵。到时大昌再陷入动乱之中,刚好给土默特部可趁之机。
眼下,只要不惜一切代价让太子失去继位的可能。至于以后的事,再从长计议。
“本王听梅兄的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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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清从王府回来,接连几天,都在焦急地等待苏纶的消息。这期间,她还得小心应对邹氏和苏聪母子,争取不让他们看出任何破绽。
然而花出去的钱,传出去的消息,皆如石沉大海。
晚上,她抽空帮朱嘉宁的新书画画。
这本书叫玲珑记,讲的是落魄书生董生跟官家小姐徐三娘相爱,机缘巧合之下,董生被乔装到民间游玩的公主看上,欲招为驸马。董生为了前程,假意抛弃三娘,与公主在一起。经过重重困难,董生又跟徐三娘破镜重圆的故事。
苏云清不喜欢董生,偏偏朱嘉宁将董生描述得十分俊俏,俊眉修目,皮肤白皙。
她信手画了几笔,灵光一闪,人物便跃然纸上。
采绿怕她太晚睡觉,举着烛台进屋查看。见到桌上初现轮廓的画像,吓了一跳。这画上的人,怎么跟姑爷有几分神似?
苏云清也觉得自己画出的董生有几分熟悉。但她并不记得这个人。
“采绿,这个人我好像见过。”苏云清疑惑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