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承佑抱着她,手掌接触到蝉花纱的质感,一时有些出神。这蝉花纱是从江南传过来的,来自江宁织造府。如今的江宁织造府早已经不姓苏,但苏家独创的绣法,苏家织布的经纬,仍被很多民间的织布坊沿用。这蝉花纱就是改良苏家织法后得出的新品种。
当时苏纶从江宁花高价买了两匹回来,出于私心,特地留了一段给陈倩倩用。朱承佑第一次见陈倩倩穿这身衣裳的时候,就被惊艳到了。翩若惊鸿,宛若凌波仙子。可他竟然有点遗憾,如果穿在江宁苏家的小姐身上,应该更能衬托出这种蝉花纱的轻盈和飘逸。
天底下没有人比苏家人更懂布料,更懂绣法,更心灵手巧。他们最懂得怎样将这世间万物的美发挥到极致。
出于私心,他让绣娘用剩下的蝉花纱做了一件裙子,至今还收在库房里,不予示人。
“王爷,妾身好想您……”陈倩倩动情,仰头凑了上来。
朱承佑怜惜她有身子,何况一会儿还约了梅令臣在书房议事,想制止她,可陈倩倩却不肯罢休,还把他扑在了榻上。
恰好有人在外面禀报,“王爷,苏家三小姐来了,说有要事求见。”
这个时辰?肯定是出什么事了。
朱承佑立刻起身。
“王爷——”陈倩倩抓着他的手,拉长了声音。
“倩儿安心在此处等本王,本王去去就回。”朱承佑安抚了她一句,就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陈倩倩咬牙,伸手拂掉了桌上的茶盏,银牙暗咬。苏云清,又是苏云清!
王妈妈看到朱承佑走了,又听到屋内的动静,赶紧进来,“这是怎么了?王爷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还不是他那个好义妹来了。”陈倩倩冷冷地说道。
“王爷也太看重她了。明明姨娘还怀着身孕,就这样丢下你走了。”王妈妈叫婢女进来收拾,又凑到陈倩倩面前,“我看这个三小姐也不是省油的灯,哪有好人家的姑娘这个时间来见王爷的?莫不是她存了什么别的心思?”
陈倩倩好事被搅,不加掩饰地说道:“她就算存了什么心思,如今有王妃坐镇,岂能让她如愿?再者,她一个弃妇,王爷怎么会看得上?一双破鞋,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坐在书房里的苏云清重重地打了个喷嚏,谁在背后说她的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