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不知从何而来的信任似曾相识,他正好也有所谋,便答应教导朱启润,并一路扶持着这个孩子登上皇位。
他跟上官芷兰之间,不过是各取所需,才能同行。上官芷兰也明白这点,一直以礼相待。
天亮以后,梅令臣按照曹参的吩咐,做了一套恢复手臂的操,才回到知念堂。
苏云清已经起床在梳妆了。国丧期间,妆容不能艳丽,在家中的衣装也需素净。但想来她浓妆淡抹总相宜,素衣反显不染纤尘,反而更托出几分眉眼的清丽。
她听见声音,探身往外看了一眼,“六哥回来了?”
厨房里的厨娘来送早膳。经过昨日的事之后,她们对苏云清都多了几分敬畏,也不敢再像往日那样随意地谈笑,而是把东西摆在桌子上之后,就悄无声息地退下去了。
苏云清打扮好,出来坐在桌子旁边,悄悄对梅令臣说:“之前我担心自己管不好下人,各个爬到我头上去,家里乱作一团。昨日杀一儆百,初见成效。多谢六哥成全。”
梅令臣看她,故意露出不解的神色。
“严伯认识王庆家的时间比我还长,不可能不去六哥面前求情吧?六哥是个长情的人,若不是为了维护我,想必也就卖严伯这个面子了。”
梅令臣撕下一块馒头,侧头轻笑。
“你笑什么,我说得不对吗?”苏云清不解。
“第一次有人用长情来形容我。”
外人形容他,都是不折手段,杀人如麻,奸佞小人。
“你不长情吗?”苏云清坐直身子,“衣服穿好几年舍不得扔,府里下人都用旧的,府邸也不修,就连书房的摆设都跟江宁织造府的一样。”
梅令臣说:“我只是习惯了。”
苏云清就知道是这样,包括跟她在一起,也只是习惯。
后面,她就没有再说话。
梅令臣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如果搁在从前,多半她自己就会说出来。如今,倒学会隐藏心事了。他现在有种一手养大孩子,孩子却渐行渐远,甚至有些叛逆的感慨。
罢了,他们之间,总要有人主动走向对方。
“我今日要进宫一趟,去见太后。你想同去吗?”
虽然知道她不会误会,也压根儿不可能往那方面想,但他还是不希望跟上官芷兰独处。而且有些话,他身为男子不方便说,苏云清更合适。
“我?”苏云清想了想,“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