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听张祜所言,他们也未掌握这个孩子的行踪。而若照苏绍信上所说,当日知情的人可能还有苏纶和齐王。至于朱承佑是否知情,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六哥,多谢你。”苏云清只能说这句。
“你我之间无需言谢。”梅令臣抬起她的下巴,“你只需叫声夫君,我便万事依你。”
“不叫。”苏云清别过头,脸微红,“实在太别扭了,叫不出口。”
“我本就是你夫君,有何别扭?叫声六郎亦可。”梅令臣哄道。
苏云清不知他为何总纠结于称呼,想起今日两人在床上的种种,心跳加速,就要从梅令臣的腿上跳下去,却被他一把抓住腰,直接压倒在了书桌上。
书卷哗啦啦地落地,门户已闭,月亮悄悄爬上墙头。
苏云清看着眼前背对月光而立的男子,解去衣裳,俊美如铸,缓缓地闭上眼睛。
其实就算记忆还有大片的空白也没关系,或者,就算她根本没有记忆,她也还是会爱这个人。她一直不敢承认,因为心中的那点怨气,还刻意地回避过感情。
她现在无比清醒地认识到,哪怕他们之间没有过往的十多年,她只要见到他,还是会义无反顾地爱上他。
这是命中注定。
后半夜的时候,窗外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雨,雨声如同响珠,盖住了屋子里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采蓝和采绿坐在廊下喝茶,特意离得远了些,避免尴尬。
今夜她们都有点睡不着觉。
采蓝是因为刚才跟慕白碰面,得知今日公子去了大理寺,想帮苏老爷平反,却跟次辅张祜对上了。张祜那个人,好像很不好对付,从一杯酒就觉察出不对,要追究公子的身世。
对于采蓝而言,不管公子是不是梅氏后人,都是她的主人。可是师父跟飞鱼卫,却是因为梅氏后人的身份,才会帮他的。万一这中间真的有差池,她也替公子的处境担心。可公子回来后,仿佛没事人一样,还能跟小姐行房,想必心中已有打算。
采绿则是因为苏绍留下的那封信而心烦意乱。
她能感觉到小姐有心事,整个下午都精神恍惚。江宁织造府的事,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她是想帮小姐分忧的。可小姐连她都不说,可见事情的严重性。
她不记得小姐进京的时候,有没有收拾过这个东西,一起带来。已经不见了许多年,却意外地在此时找到了。
两人各有心思,采绿率先打破沉默,“曹院使的医术真是高明,近来小姐都不太喊冷了。”
“不仅是曹院使的功劳,还有公子。”
采蓝好几次深夜去竹喧院找慕白,都能从开着的窗户缝隙里,看见公子在研读医书,交代严伯调整小姐的饮食和药方。他好像还尝试着扎针,手臂上全是针眼,只不过这些小姐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