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饶命!我保证不再逃跑,我就是脚崴了,疼得厉害,怕是走不了路了。”一听要打板子,阿琅立马清醒了,为示清白,她蹲下身解开缠在脚踝处的行縢,露出一截,原本白皙的肌肤变得又红又肿。
宋世良盯着看了片刻,松开紧皱的眉头,吩咐赵炳之道:“派人找根拐杖来,找不到随便一根棍棒也行。”
“是,大人。”赵炳之纵然心中千般不愿,但对宋世良唯命是从。
赵炳之办事效率极快,不多时就找人拿了一根拐杖来,那还是搜高禄家当的时候搜来的,据说是为了孝敬他老母亲,特地让人从南疆拔了象牙回来做成了一根手杖。杖头栩栩如生雕着仙鹤的头,细颈为杖身,阴刻缠枝花纹,极为精巧。
只是如此贵重的东西,阿琅可不敢拿在手上用,何况这还是抄家得来的赃物,她怕脏了自己的手。
“我是个粗人,用不得这种好东西,还是从厨房里给我找根挑水的扁担罢。”阿琅识时务,把象牙拐杖丢还给赵炳之,讪讪笑道。
宋世良垂眸一笑,依她所言,又让人找了一根扁担。
不过这扁担不是给她拿来用的,而是由两个锦衣卫前后挑着一个箩筐,箩筐里装的不是货物,而是阿琅。
宋世良有意捉弄她,他觉得用这种方法对付一个满肚子鬼主意的小无赖很有意思。
阿琅蜷缩着身子,由人看着笑话,她把脸埋在膝盖间,左脚上的疼痛仍在蔓延,心里的委屈无处可说,只恨自己无权无势,没有靠山,身陷囹圄回不了家,不知道这几日阿玕过得怎么样了……
*
“听说今早顺昌伯一家被锦衣卫抄了,真是大快人心!”听闻锦衣卫来到永安,城中百姓人心惶惶,全都躲在家里不出门,可一听说锦衣卫此次下江南是为了捉拿顺昌伯,又都挤破了头来街上看热闹,当真有趣至极。
“这顺昌伯一门作恶多端,早该得到报应,这下好了,朝廷派了锦衣卫来替天行道,天佑我大夏!”
……
大街上议论纷纷,手中篮子里的鸡蛋白菜早已准备就绪,就等着英明神武的锦衣卫把顺昌伯押到大街上往他身上砸以解多年被压迫的心头之恨。
“来了!来了!”等了许久,终于见到浩浩荡荡的锦衣卫队伍由南而北前来,十多名锦衣卫打头阵,最前面骑着高头大马的是锦衣卫的指挥同知,后面押着身戴枷锁与脚镣的顺昌伯高禄,趾高气昂的伯爵大人一夕之间如丧家之犬,面对乡民的指点与谩骂,他当起了缩头乌龟,颜面尽失。
有人朝他扔烂叶子、臭鸡蛋,被凶狠的锦衣卫呵斥了一顿,倒不是为了留存高禄的颜面,而是为了捍卫皇家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