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解释了,先逃再说!”阿玕一路跟踪,见他们到了码头,他潜入水底,趁着锦衣卫上船之前先拉着绳索上了船,藏身在隐蔽之处,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再设法救人。
“不行!”阿琅一把拉住他,不是她不想逃,而是他们根本无法从锦衣卫的眼皮子底下逃出去。原本她也曾异想天开逃之夭夭,可自从在顺昌伯府被宋世良识破计策后,她深感锦衣卫是真的惹不起。
阿玕能够轻而易举地上船,恐怕不是阿玕太有能耐,而是锦衣卫故意视而不见,想让他自投罗网。
阿琅感叹她这个傻弟弟还真是个绣花枕头一包草,中了人家的圈套还懵然不知!
“阿姐……”阿玕满脸急色,攥着阿琅的手早已出汗。
阿琅唉声叹气,心里再苦也舍不得骂他,毕竟他以身犯险是为了救她。但是这个时候,茫茫江湖,她又不识水性,能逃去哪里?
“跟我走!”她拉起阿玕,离开了船舱。
不是为了逃跑,而是想要在锦衣卫抓住他们之前,先去自首,或许还能留条全尸。
上了甲板,绣着“锦衣卫镇抚司”的大纛在大风中狂啸,仿佛可以听到裂帛之音。大纛底下,立着一个漆黑的身影,摇曳的灯火投射在他身上忽明忽暗,照得他整张凶神恶煞的脸更加狰狞。
“我要见你们大人!”甲板上只有赵炳之一人守株待兔,在他拔刀兴师问罪之前,阿琅先声夺人。
赵炳之愣了一瞬,惊讶身材娇弱的阿琅竟有如此胆量,公然要求见他们大人。
“阿……”而阿玕瞪大了眼睛,不知她在搞什么名堂,直到手上传递而来的力量,才使他乖乖闭上了嘴。
阿琅已经打定了主意,与其到了京城遭暴露,不如此刻先亮明身份,至于宋世良是否愿意放过他们,她想赌一把。
赵炳之本就奉了宋世良之命在这守株待兔,他原想把绣春刀架在这两人的脖子上押到大人面前,如今他们主动投降,也不好再动刀子,有失江湖道义。
进到宋世良的舱房时,他正坐在床沿上擦着他那把随身佩戴的绣春刀,刀身被他擦得锃亮锃亮,发出森冷的光反射在他俊毅的脸上,嘴角似有若无地微微上扬。
“大人,人带来了。”这间舱房,除了宋世良本人,只有赵炳之可以自由出入,他不负所托,把人带了来。
“哐”的一声,宋世良把刀身插回了刀鞘,安放在身侧,抬头直直看向了姐弟二人,玩味笑道:“这娃娃是你同伙?”
阿琅出其不意,伸手欲摘下青布头巾,赵炳之天性敏感,恐防有诈,快步上前扼住了她的细腕。一个粗汉,力道上没有分寸,他哪里想到这小子的手腕细得跟根竹筷似的,一捏就要断了。
“放开我阿姐!”有人伤害阿琅,阿玕生气了,扑上去就要咬人,被阿琅另一只手狠狠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