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今后定当为督主效犬马之劳,以报答督主的知遇之恩!”溜须拍马的功夫阿琅练得炉火纯青,走在江湖上谁都受用,像他这样的大宦官,想必也不例外。
谁知道公孙怀性子极为冷淡,坐下之后,不顾阿琅说了什么,一句不回,只管撑着头,阿琅险些以为他是因为操劳过度,昏睡了过去。
直到曹元亨匆匆忙忙地跑来,“督主!”外头下起了大雨,曹元亨扔了油纸伞破门而入,他急慌慌的样子不像是在东厂摸爬滚打了多年的人。
曳了一地的雨水,曹元亨几乎是连奔带跑近到了公孙怀身前,还没张嘴,公孙怀就抬了手让他把话憋了回去,阿琅见了觉得蹊跷,转瞬之间,公孙怀白皙透粉的脸蛋黯然失色,像是突发疾病,痛苦不已。
“督主……怎么了?”阿琅迟疑着问了一句,怕他猝死拿她来陪葬。
“这儿没你的事儿了,赶紧退下!”曹元亨低呵一声,阿琅心肝一颤,识趣地背过身,才走了一步,天雷滚滚,直劈她脚下,吓得她猛地缩了回去。
做多了亏心事,果真要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是不是该请个太医来看看?”阿琅踮了踮脚尖,回过头来小心翼翼眼梢瞟了瞟道。
“叫你退下怎么还杵在这儿?”曹元亨像赶苍蝇似的来赶她。
“元亨……让她留下,把门关上。”公孙怀有了生气,没让曹元亨给阿琅难堪。
曹元亨转了转眼珠,揣摩着公孙怀对阿琅的态度,留下这个毛头小子,或许真有用处。
“你老老实实、安安静静待在一边儿,什么都别问,知道么?”曹元亨稍许缓和了脾性,悄声对阿琅道。
阿琅点点头,不再多嘴。三人待在偏厅内,对着一幅画像心思各异,公孙怀的情况不是很好,他始终单手抵着头,拳头攥得紧,青筋暴突,看似十分痛苦。
雷电交加,雨水如注,噼噼啪啪如撒豆子一般仿佛要砸破屋檐瓦顶,画像前的蜡炬眼看就要成灰了,一寸寸夺走了光明,他们不是要干等到天亮吧?
昏黄摇曳的灯火里,曹元亨叹了一口气,很是无奈。东厂权力再大,却还是斗不过老天爷,人都有生老病死,因而恋栈权位之人往往千方百计去寻求长生不老之法,搞得生灵涂炭。
病成这样却不找太医,不是讳疾忌医,就是病入膏肓。本来像公孙怀这样的权宦多一个不如死一个,他一命呜呼了各自皆大欢喜。但他只是垂死挣扎,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
“小人斗胆,想说句话。”黑压压的氛围让人喘不上气,不如豁出去赌一把,谁都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