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的势力远在东厂之下,大多数人都已归顺东厂,他宋世良就算与东厂势不两立,凭他一己之力,根本斗不过公孙怀。
即便他把她从提督府拐走,也逃不过东厂的搜捕,一旦公孙怀发现她人不在,只要他下了决心,就一定会找到她,哪怕是天涯海角。
只要她还有利用价值,公孙怀就一定不会放过她。
宋世良紧紧盯着她,她身上这份倨傲的神情一点也不像个弱女子,她看着柔弱娇小,胆子比谁都大,做事也理直气壮,看似委曲求全的人,实际上也在为自己步步为营。
“走吧。”宋世良拗不过阿琅,妥协了。
当然,他把她带到这里只是为了让他们姐弟团聚,并无打算强留至此,可她若不想再回去,他也会义无反顾护她周全。
他承认,以他现在的势力根本斗不过阴险狡诈的公孙怀,可是假以时日,他一定会重振锦衣卫往日的威风,铲除所有的邪恶势力,还天地一片清明。
只是公孙怀此人脾性捉摸不定,对待阿琅却实属特别,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该是不会对她造成任何威胁,所以才放心她继续留在公孙怀的身边。
“好好照顾自己,阿姐走了。”阿琅握了握阿玕的双手,继而撒开手,不再回头。
阿玕眼看着她再回狼窝,心里千般怨恨,可他羽翼尚未丰满,只能乖乖听话,伺机而动。
如今的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若他没有为了钱财把自己卖给顺昌伯府,也就没那么多事了。可是她是他唯一的阿姐,家中破落,哪里来的钱给她治病,他只能病急乱投医,走上了这条不归路,陷入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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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世良把阿琅送到内城的时候天色早已沉了下来,天边一轮弯月如镰刀,陷在淡淡的云层里,刀刃隐隐发出森冷的浅色蓝光,就像宋世良腰间的绣春刀。
今日他休沐,没有穿官服,腰间自然也没有佩刀,就如寻常的公子哥,轻装上阵,但也难掩其飒爽英姿。
城门的守卫兵是刘顺谦的人,借着火把认出了马背上的指挥同知宋世良,明面上对他仍是恭恭敬敬:“卑职见过宋大人。”
宋世良“嗯”了一声,没有下马,正要进城门,两名守卫却没有让道,他不悦道:“怎么了?既然知道我是谁,为何不开城门?”
其中一名守卫上前一步,道:“不是卑职不想开,而是卑职们得令入夜之后封锁城门,任何人不得进入,对不住了,宋大人。”
“得令?得谁的令?”宋世良身子前倾,眯了眯双眼逼问。
“这……”两名守卫互看一眼,似有口难言。
宋世良不耐烦道:“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