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阿琅起了个大早, 寻思着献献殷勤,不料敲了半天门都没反应, 问了人也没说他出过门,她心里一慌,就不管三七二十一, 破门而入,进门见公孙怀横躺在地上,她吓了个半死,好在她没有因此手忙脚乱,只喊了采荷前来一起把他抬上了床,又叫采荷去请大夫,并未打草惊蛇。
她探了探他的额头,滚烫如烙铁一般,后来听曹元亨多嘴才知道这几日他着了风寒,病情反复,昨儿个情绪波动才变得更加严重。
阿琅心里过意不去,在他床前守了一整天,为他擦脸、敷额头,无微不至,终于等到他退烧苏醒。
公孙怀总算看清了她的脸,明艳动人,双眼像小鹿一样水汪汪,许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嘴角噙着笑,叫人忍不住直直盯着,手也不听使唤似的,颤颤巍巍地抬了起来,只是还没来得及触碰到她,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道:“药!我去端药来!”
她让人把炉子搬进了屋子,时刻煨着,只要他醒来就能立马喝上。
“督主别动,我扶您起来。”她把药碗搁在一边,见他欲起身便连忙上前去搀扶。
公孙怀没有抗拒,任由她摆布。
她身子骨瘦小,力气却挺大,单凭一人之力就扶起了他,只是她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气息离他不过咫尺,他恢复了一些嗅觉,隐约可闻到她发丝间的皂角香以及她身上自带的女儿香气。
这味道始终萦绕在他的鼻间,蔓延到了心头,撩拨着他的心躁动不安。
他滚了滚喉头,就着药碗咕嘟咕嘟灌进了喉咙,尝不出一丝的苦味。
“什么时辰了?”张口第一句,他的嗓音干燥喑哑,看不出任何情绪上的波动。
阿琅捧着见底的药碗,道:“刚过了酉时初。”她每半个时辰便会查看一眼炉子上煨着的药。
“你一直守着?”他闭了闭眼,问道。
阿琅点头,公孙怀垂眼道:“曹元亨来过了么?”
他一整天没去东厂,曹元亨早就急坏了罢。
“曹公公来过一回,把我数落了一顿就回东厂去了,都是阿琅不好,不该让您操心,还害您变成这样……”阿琅始终记得曹元亨咬牙切齿的嘴脸,恨不能将她剥皮拆骨却又无可奈何。
他说了,如果还有下次,就算公孙怀护着她,他就是死也不会饶过她。
阿琅心想这个曹元亨对公孙怀真是死心塌地,论忠心,她根本不如他。
“阿琅。”他忽然轻轻唤了她一声,阿琅心头一颤,直直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