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家里穷,买不起烟火盒子,就只能到大街上看人放,凑个热闹,如今有了钱,她把喜欢的、有趣的盒子几乎买了个遍儿。
“阿琅喜欢哪个?”公孙怀反问她的喜好。
阿琅不矫情,直言道:“不瞒督主,阿琅都喜欢。”就是因为都喜欢,做不了选择,索性都买了下来。
“地老鼠没有定性,恐将燃到裙摆,烟火杆子需要盆架……”公孙怀分析到位,一一排除,最后拿起一盒小黄烟,心想既然是小儿放的,想必较为温和,也比较适合阿琅,“放这个吧。”
最后他选择了小黄烟。
一种极其温和的烟火,点燃后发出小小的火光,没多久就冷了。
“可我想放地老鼠。”阿琅活泼好动,地老鼠更能活跃气氛。
“危险,不可。”公孙怀冷冷拒绝。
“您相信我,一点儿也不危险,还特别好玩儿。”阿琅不屈不挠,甚至还扯住了他的衣袖晃了晃,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苦苦哀求。
面对如此楚楚可怜的人儿,他坚硬如铁的心正在动摇,衣袖被攥得紧紧的,一如他的心被攥得越来越紧,“你去廊下站着,我给你放。”最终他还是屈服于她的软磨硬泡之下。
“遵命!”得逞后的阿琅二话不说跑向长廊,半个身子躲在廊柱下,探出脑袋观察公孙怀那头的动静。
他看上去就像是个不沾烟火的人,难以想象会碰烟火盒子,可阿琅就是想看看他点燃地老鼠后,会是怎样一副光景,一定很有趣。
可是他拿出火折子后,将地老鼠摆放在空地上,就没了下一步动作,阿琅感到奇怪,便道:“督主,怎么了?”
他不曾放过烟火,自然不晓得如何下手。
然而这种事,他还真难以启口。
堂堂东厂提督,做什么不是手起刀落,干干净净,可轮到这事儿了,怎么就下不去手了?
阿琅躲在远处静静观察,大抵是看出了公孙怀的难处,但总要顾及他的颜面,便出声道:“督主,要不咱别放地老鼠了吧,我觉得小黄烟挺好,充满童趣。”
可是公孙怀听得出来,她在心里笑话他呢。
许是好胜心作祟,他也是要尊严的人,最后硬着头皮蹲下身把火折子对准火线,听得“滋滋滋”的声响,他连忙转身,哪里料到阿琅早趁着他点火线的时候躲到了他的身后,此刻正好与她撞了个满怀。
阿琅“哎哟”一声,身后的“地老鼠”到处跳来窜去,很快跑到了两人的脚下,宽大的衣袍几乎曳地,生怕烧到她的下摆,他来不及多想,抱起她轻盈的身子迅速躲回廊下。
长廊上挂满了大红灯笼,红艳艳的长廊里站着一高一矮两个人,阿琅长了些个子,如今站在公孙怀的身边,头顶正好到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