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的举荐轮番上阵,就跟流水席似的,督主总不能个个都能把关,阿琅,你真要一直等下去么?”这都崇德四年了,到了她这个年纪,早该嫁人生子,可她还守着一个不能轻易暴露身份的人,采荷愈发替她感到不值。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采荷对公孙怀的敬畏之心渐渐被另一种情绪所取代,她更在意阿琅的一颦一笑,还有她的终身。
每一回她都告诉自己,她们是好姐妹她才会产生这种异样的情绪。
“当然要等,我答应过他的!”而阿琅一成不变,依旧期盼着三年后的那个约定,“倒是你,也有十八了吧,我看也得给你寻一个好驸马!”
采荷尴尬地笑了笑,“千万别,没得又是秃子瘸子病秧子,我只是个外姓公主,挂个名罢了,哪用得着大张旗鼓找什么驸马。”
她从未想过嫁人,这个公主也不愿当了,一直做她的丫鬟多好。
“说的什么胡话呢,你这公主也是皇上写在圣旨上昭告了天下的,赐了金册金印,难道还不想认啊?”阿琅觉得这丫头真是缺根筋,从没见她在男女之事上放过心思,这些年单单就陪在她身边,见的不是宫女就是太监,也不知她喜欢什么模样的人。
“好了好了,您还是担心您自个儿罢,有您在,总少不了我好处的,不是?”采荷打趣道。
“说真的,你进提督府之前,真没遇到什么让你春心萌动的人么?你不会真想出家当姑子吧?”自打两年前碧云寺归来,采荷就日日诵经念佛,比任何善男信女都虔诚,房里还藏了许多经书孤本。
采荷默了默,不知该如何开口,阿琅却把她的沉默当成了默认,“不行,你若真出了家,我日后还怎么调戏你!”
阿琅期期艾艾,采荷没好气道:“我生来可不是让你调戏的!”
“那你生来是做什么的?”阿琅嬉皮笑脸,没个正经。
她不知道自己笑起来的样子有多危险,采荷忽然转身,“奴隶翻身做主,看我怎么收拾你!”
阿琅也是没想到,采荷这丫头的胆儿愈发肥了,从前只有她欺负人的份儿,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太阳没出来,雪倒是刚下过一场,阿琅被追着出了门,跑进了雪地,抓起一把雪就往采荷身上丢。
采荷不甘示弱,也抓了一把反击。
一来一回,不知过了几个回合,也没分出个胜负,最后采荷扑了上去,她的身量本就比阿琅高一些,轻而易举就逮住了她,可阿琅力气大,同样是女子,采荷比不过她,追逐嬉笑闹了不小的动静,一回头阿琅就撞进了公孙怀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