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琅怔忡了片刻,哪里想到平日里一直嬉笑打闹的小姑娘长大了,懂得了顾全大局。
倒是她自己,为了一己之私全然不顾自己亲弟弟的立场,可她天生喜欢对抗命运,不愿妥协。
“可你也不能委屈自己啊!”
“说什么委不委屈的,对我来说都一个样儿,能过上日子怎样都成啊!”她其实早给自己做好了打算,下半辈子长伴青灯古佛,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可这事儿她只在藏在内心,不曾与阿琅说过零星半点儿。
“你是我妹妹,让你受委屈的事儿,我可不答应!”阿琅抱住了她,好像她们就是一对共同体,她不允许自己的姐妹受委屈。
采荷身子微微一僵,抬起的手又放下,神色复杂。
阿琅自然没有察觉到采荷这一稍纵即逝的情绪。
这一场姐妹叙话终究在一个月后变成了事实,皇上下旨为采荷赐婚,选定的驸马是赣州同知孙宾之子孙骏。
且不说这孙骏为人如何,赣州远在京师千里之外,采荷一旦远嫁,她们姐妹想要再见一面就难比登天了吧!为此,阿琅打算找皇帝收回成命,倒是采荷阻止了她,阿琅气道:“你真愿意嫁去赣州?”
“嗯,赣州是我母亲家乡,我从未去过,也想趁此机会回去瞧瞧。”采荷下定了决心,既然无法常伴她左右,不如走得远远的。
“我怎么从未听你说过?”阿琅惊疑道。
“这有什么好说的,又不是要紧事儿,再说我母亲走了那么多年,我也早记不清她长什么样儿了!”
“哎!难道咱们姐妹就要从此分隔两地了么!”阿琅眉头紧锁,真想跟着她一块儿离开这里。
“等你和督主结为连理,天南地北,总有再聚头的时候。”
“甭提他了,连个信儿都没有,真怀疑他是不是把我给忘了!”公孙怀离开了三个月,杳无音讯,真不知是不是病得太重,咽气儿了!
“你之前不是口口声声相信他的么?怎么?这么快就不耐烦了?”采荷打趣道。
“我只是担心他的身子,他如今孑然一身回乡,没个人在身旁照顾他,不知他是否习惯。”阿琅活像个怨妇,幽幽叹息。
采荷道:“督主有的是钱,他就不会雇个人?”
“那怎么一样!肯定不贴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