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世良想她是真的狠心,盼他回来却不是一心为他,虽然可笑,也笃定了她的心里真的装不下他,他是该放手了。
“世人皆知,锦衣卫指挥同知尚长公主,这段婚姻被世人广为流传,成就了一段美谈,也正因如此,公主不可能大摇大摆地离开公主府。行军打仗除了武器和武力,还需要依靠计谋,不知公主是否读过兵家之书?”
阿琅摇了摇头,她原本没读什么书,也就在内书堂的时候读过一些儒家经典,尚未涉及兵家之书。
宋世良耐心告诉她:“当无力对抗敌人时,还可以用一招‘金蝉脱壳’,利用假象令自己脱身。”
虽没读什么书,但阿琅领悟能力极高,宋世良稍一点拨她便知道他话中深意,“你想找一个人与我调包,助我脱身?可这样做太难了,瞒得了世人,瞒不了皇上。”
宋世良道:“若是长公主病逝,皇上也束手无策。”而且据他所知,皇上有意瞒天过海,成全他们二人,若他与皇上商议,或许还能够助一臂之力。
“倘若皇上也有这份心思,或许真的可行!”阿琅也曾想过,若万不得已,大不了串通张院判研制一种让人呈现假死状态的药,神不知鬼不觉,当所有人以为长公主薨逝,她也就不必再忍受这身份带给她的压力。
“公主还真的没有半点犹疑。”宋世良笑道。
阿琅道:“驸马真心帮我,我万分感激,只是我可以假死,昶儿却不行。”她原本一个人自然可以潇洒离开,可她现在有了孩子,不可能带着孩子一块儿走上这条路。
要说孩子跟母亲一起离开人世,那也不妥,一瞬间,她又陷入了困境。
“公主若不介意,可以把昶儿留下,由臣来抚养,待他长大一些,再送他与公主团聚。”失去了她,他又打起了她孩子的主意。
然而阿琅并不会答应,“驸马不会不懂骨肉分离的痛苦。”
宋世良与父亲分离十年,自然明白这份思念的苦痛,既然此法不行,那便只有偷龙转凤,用别家的孩子代替小世子,再偷偷把小世子先送到公孙怀的身边。
可是要去哪里找一个一样大的孩子呢?
一样都是为人父母,人心也都是肉长的,如此丧尽天良、拆散骨肉亲情的事儿他们谁都做不出来。
于是这一话题在此戛然而止,只能再另想他法。
谁能想到,这件事一拖又是一年,孩子已经一岁多了,蹒跚学步,站立行走,学会了开口叫妈妈、爸爸,只是叫的不是宋世良,而是公孙怀,只因宋世良嫌少回公主府,与孩子并不热络。
阿琅时常抱着他给他看公孙怀的画像,告诉他这才是他的父亲。孩子牙牙学语,当然只能发几个简单的音,就像她孩童时一样,奶声奶气喊母亲叫“妈妈”,再告诉他父亲叫“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