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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松了一口气,当下没再管什么披风滑不滑下去,快速将头发拢好,忽然注意到了他搭在膝上微曲的手。

    指如修竹,骨节修长。

    ——是刚刚那个用剑挑起她嫁衣的人。

    再结合身上衣物那奇怪的撕裂地方,奚蕊也能猜想方才发生的前后场景。

    没了刚刚那道凌厉的视线,她打量起来他更大胆了些。

    怎么会有男子能长成这般......祸国殃民的模样。

    “看够了吗?”

    “啊......没......够......不是!多谢公子方才搭救......”

    不知何时祁朔眼帘再次抬起,猝不及防出声让奚蕊颇有种偷看被抓包心虚。

    空气再次凝固,只有外面连绵不断的风雨打击声徘徊耳际。

    奚蕊再也不敢看他了,她抱着腿将下颚搁在膝盖上,鼻息间似乎还能嗅到属于男子衣袍的清冽。

    缄默未久,如雷轰鸣的心跳逐渐平缓,她双目无神地盯着眼前火堆烧得噼啪作响。

    想起自己那连边角都不剩的嫁衣以及不知何时才能到的丹阳县,委屈的情绪如潮水般淹没了尴尬。

    且不说现在她如何去丹阳县,就说这嫁衣,虽然她还没绣多少,但就这红缎,她是绝对没有那么多银子再去购置一匹。

    她暗叹了口气,突然脑中灵光一闪,这眼前之人看上去似乎还挺有钱?

    ——嫁衣这种小物件对他来说应该不成问题吧。

    反正那嫁衣也确实是他弄坏的。

    就……

    就试试?

    奚蕊说服了自己,于是祁朔眼看着她脑袋耷拉下来,乌睫扑簌,眼睛溢出湿漉漉的水光。

    “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只是公子损了小女子的嫁衣,小女子......小女子怕是嫁不出去了呜呜呜......”

    “......”

    她伸手抹着眼泪,同时悄咪咪地透过指缝观察他的神情。

    可祁朔太过镇定,一时间让她不确定到底能不能碰上瓷。

    “看来你更想等死。”

    “......”

    果然不好碰。

    “可是......小女子夫君生得五大三粗,心狠手辣凶名在外,若是......若是知道成亲在即嫁衣没了,公子方才不若让我跳下去一了百了——”

    虽然但是,说不定她刚刚跳下去还真能保住那嫁衣。

    奚蕊哭得一抽一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害她成了这副模样。

    祁朔冷眼瞧她,突然就理解了大理寺卿为何有时暴躁不堪。

    “你,别哭了。”他指尖摁住直抽搐的眉梢,压下心中的不耐,“你想如何?”

    奚蕊瘪着嘴吸鼻子,带着哑音道:“公子赔我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