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院正急忙赶来, 行了礼后祁朔为他让开了位置。
“玄羿, 你对此毒可有了解?”紧跟而来的裴云昭扫视过生死不明的奚广平, 复而问道。
祁朔未言, 只是将目光投到那神情愈发眼中的太医院院正身上。
良久,太医院院正收起手臂,起身垂首:“启禀陛下、公爷,奚大人所种之毒是毒,也非毒。”
裴云昭眉宇皱起:“此言何意?”
太医院正为难道:“奚大人脉象诡异, 像是烈毒却并非一击致命, 更像是......”
“苗疆巫蛊。”祁朔接下了他的话。
一语落, 室内陷入了诡异的沉寂, 连根针落下都能听得见。
苗疆巫蛊对中原来说可谓是大忌,早在先前几代皇帝在位时便已然列入禁忌一类, 如今贸然出现其背后之人的心思......
裴云昭深吸一口气:“你可有办法?”
太医院院正缓缓摇头:“臣无能,大约只能施针暂保奚大人性命七日无忧,可若要根治, 怕是只有寻到母蛊才有希望。”
可苗疆神秘无踪, 短短七日又如何能寻得到解药?
裴云昭攥紧掌心,此时此刻,他哪里看不清大理寺卿是那些人推出来的替罪羊?
而若大理寺卿保不住,这后续线索怕是又断了。
“半月。”祁朔缄默片刻,锐利的眸子蓦然抬起, “我要你保他半个月。”
太医院院正满目为难:“公爷,这......”
“用我的血。”
太医院院正瞪大双眼:“公爷用您的血......难不成您......?”
“嗯。”祁朔依旧神情无波,又瞧了眼榻上之人,“我曾中过这蛊。”
“玄羿?”语落,裴云昭猛然转头。
如此残酷的巫蛊之术,他何时中过?
疑惑之际,又好似突然想到什么,他颤抖声线试探道:“难道是当初岐山之战,你......”
“是。”
那年岐山之战,镇北军中出现了内鬼,暴露了伏击行踪。
此役极为惨烈,镇北军精锐几乎全灭,祁朔失踪的那一年里,没有人知道他还活着,以至于后来他以铁骑踏平匈奴王庭,为世人所惊愕赞叹。
他们都道祁朔用兵出奇,铁血手段,却无人知晓他失踪的那一年里日夜被巫蛊折磨缠身,生不如死。
祁朔简单的应声却让裴云昭思及到了前后关联。
耳边嗡鸣作响,他看着眼前用极为平淡的语气道出这件事的男子,心尖止不住的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