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面而来是融融的暖意。
甫一上车没多久,孟红蕖一张小脸便晕上了两抹红意。
比单抹胭脂还要更俏丽几分。
心似擂鼓般跳动。
孟红蕖腿上盖着毛毯,出神地盯着手上的白铜鎏金手炉。
公主府里的用度大多是宫里库房所出,桩桩件件皆是精细名贵的珍品。
这手炉上头刻着的牡丹,一朵朵皆是雍容华贵,精细万分。
她仔细瞧着里头烧得正火红的银丝炭,心思却不在那上头。
有全然陌生的情绪涌上来,搅得她心乱不已。
她需得好生冷静一番。
正兀自怔愣着,面上有温暖柔软的触感传来。
是方才林青筠替她系好的兜帽。
她嫌弃撇嘴。
没的将她的发髻都给弄乱了。
真是多事。
低头,玉指开始解起了那系带。
堪堪才将兜帽取下来,骨节分明的大手便掀开了车帘。
林青筠上了车。
宽大的身影笼罩了半个车厢,强势逼人,隐隐有几丝压迫的意味。
鼻尖能嗅到那人身上淡淡的甘松香。
两人视线对上。
瞧见孟红蕖解开了兜帽,林青筠眉峰微怔。
不过也没开口说什么。
孟红蕖轻飘飘地撇开了视线。
两人一时无言。
车夫驾起了马车,车辙声和铃铛声一同响起。
今日的寒风又大又急,马车行得比之前慢,就连一贯刺耳的铃铛声也都缓和了几分,听来甚至有些悦耳。
孟红蕖就这么靠着马车,耳边听着铃铛声,渐渐却只觉得有困意袭来,眼皮闭了又睁,想闭眼沉沉睡去,却又只能兀自强撑着精神。
车内的小案上不知何时已泡上了茶,有袅娜的烟雾升腾而起。
林青筠手握书卷,五官深邃,眉眼专注。
“公主若是困了,大可闭眼小憩一番,到了宫城,臣再叫醒公主便是。”
语气一如既往平淡如水。
陡然被这人看到自己惫懒的一面,孟红蕖却生出了些许羞恼。
“不敢劳烦驸马,到时佩环自会来叫我。”
声音染上了几丝慵懒,少了以往的咄咄逼人。
林青筠却没再出声,似乎又专注地看起了手上的书卷。
一时车内只有清脆的书页翻动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