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
张菀青生辰宴那夜也是……
林青筠低首。
孟红蕖小脸带着红,长睫还湿润着,白腻的指尖松松握着他衣角。
他将人搂得更紧,贴在她耳侧,声音带着缱绻。
“因为我将长昭,误认成你了。”
两次跳入太液池,两次都是为了她。
睡梦中的孟红蕖似乎听到了他的回答,又似乎没听到,只是有些心疼地皱了皱眉。
半晌,才应了声。
“……你傻不傻?”
林青筠轻勾唇。
“嗯……确实很傻。”
长空中掠过一声清脆的鸟鸣,带走了男子同怀中人耳鬓厮磨的呢喃。
……
三月中,是孟羲和一年一度往骊山去春猎的日子。
为着这事,礼部整整提前了一个月进行筹划。
西晋使团已于前几日离京,北凉李观棋一行却仍旧在平城,这次春猎,孟羲和也邀了他们。
骊山在城郊,路程有些远,马车紧赶慢赶,也需得花上一天才能到。
因着忠武军军营便是驻扎在骊山山脚,沿途以及春猎时骊山行宫的守卫,皆由忠武军负责。
“是以春猎之时,忠武军军营将是守卫最弱的时候。不知徐公子,想不想,早日重现承恩侯府往昔的荣耀?”
夜色浓浓,掩住了万客楼雅间二人的小声对话。
徐翕存盯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孟白兰。
女子面上缚着面纱,露出的眉眼一如记忆般温婉,说出的话却句句都是试探、打量、算计……
明明几个月前,她还会口口声声亲昵地唤他翕存,如今却只会疏离地叫他一声徐公子……
他仰头,闷声喝尽杯中的酒。
只恨自己曾被她外头披着的那一层虚伪又和善的皮蒙住了双眼。
“你想让我作什么?”
“听说,徐公子在边疆之时,颇得忠武军将领李威的赏识?”
闻言,徐翕存眼眸不由微眯了眯:“我如今不过是禁卫军里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兵,如何能得李威将军的青眼?”
孟白兰淡淡一笑。
“徐公子不必如此戒备,本宫只是,想同你做个交易罢了。”
“徐公子想必也知道,令尊因私用公款而被流放,不过是做了兵部尚书宁成武的替罪羊。”
“本宫也不是非让你做些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你将忠武军军营的地图绘下来,我便去和父皇求情,让他下令重新审理此案,如何?”
夜半,徐翕存才回了府。
他立在门前石阶下,仰头瞧着上头新挂上去不久的徐府匾额。
那块圣上亲赐的承恩侯府牌匾,早在抄家之时便被取了下来。
或许,他身为家中嫡长子,是时候将那些失去的荣光都重新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