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赵青岚、娴妃、还是他的好兄长,李文演都只当是他路上的垫脚石罢了。
谁又会为脚下的石阶而生气呢?
但今日不同,连一旁的照临都看出来主子脸上的不愉了,他小心翼翼地出言开解:“殿下,您是在为方才的事情而烦心吗?”
李文演皱了皱眉:“她不配让我烦心。”
过于冰冷的声调让照临不敢再劝,缩着脖子噤了声。
李文演没法忽略,看到周妙宛那句双满是嫌恶的眸子时心下诡异的感受,只得把自己异样的情绪归结于,她已经不在他的掌控之中。
是的了,李文演摸着下巴,忽然笑了。
他此生最恨逃脱他掌控的东西。
不过无妨,他想,一朝大权在握,这天下又有什么东西能逃得了他的掌控?
——
刚泼了李文演一身的周妙宛心情好极了,她一路哼着小调,眉梢都挂满了快意。
幼柳方才留在了院外,没有听见里面的动静,见状,她还以为王爷和王妃之间发生了什么好事,由衷地感叹:“娘娘,您和殿下的感情真好啊,不愧是京中人尽皆知的神仙眷侣。”
听了这话,周妙宛脚下一滑,好悬没摔个跟头。
是啊,她和李文演感情可“太好了”,周妙宛心想。
离京前的最后一个夜晚,周妙宛很是睡不着,在床上窸窸窣窣地翻来覆去。
歇在纱帘外小榻上的凝夏听了,悄声问道:“小姐,你睡不着吗?”
“是我吵醒你了吗?”
“没呢,奴婢也还没睡,”凝夏穿上鞋,挑亮烛火,走到内间来陪周妙宛:“奴婢来跟你说说话吧。”
周妙宛坐起身,抱着膝盖往一侧缩了缩,给她腾出点位置坐上来。
“明天终于可以出去骑马了,”周妙宛感叹,“在京城数月,我都快憋疯了。”
京中并非没有马场,只是京中地贵,大点的马场呢往来都是达官显贵,周妙宛不欲去凑这个热闹;小些的地方,她觉得跑不起兴,又不想去。
这一回谭家除却两个侍卫,还送来一匹波斯马,她去看过了,一身毛发都是火红的,她喜欢极了。
凝夏问道:“小姐,你脚上冻伤可好了?”
周妙宛便撩开被子一角,大剌剌地把脚伸了出来:“你瞧,好得差不多了。”
凝夏絮叨着:“终归还没好全呀,要不等两日再骑?”
周妙宛伸手刮了刮她的鼻梁:“小小年纪,装什么老成呀,一点都不像。”
闻言,凝夏悄悄吐了吐舌,“这不是担心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