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对比,就显得站在他对面的那个女人太过自然了。
她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心里想笑。
正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眼下的场景可不是令人捧腹么?
不过当局者迷,李文演心中所想如何她就不得而知了。
直到两人一起坐上了回宫的马车,周妙宛也始终一言不发。
他的事情,与她何干?
不过李文演有的是话想说:“因天象相克,为替朕祈福、保国祚绵长,静仁太后自请出宫清修祈福,如今天象已解,四海康定,是时候恭请太后回宫。”
他侧过身去看周妙宛的反应,问道:“皇后,你觉得如何?”
她没什么表情,只道:“陛下想得周全。”
明明她是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可李文演却觉得被梗住了。
回京以后,周妙宛整个人都变得过于沉静,她如今无欲无求到好似庵堂里的尼姑。
她也不是在抗拒他,相反的,现在她对他提出的要求可谓是千依百顺。
见她这般,李文演合该满意的,可他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他在山间发现了一朵漂亮的花,他心动了,将她采下,移栽到世上最尊贵的花盆里,可她却再也开不出峭壁上的盎然生意。
李文演就此收声,微沉下脸。
不过无妨,至少她此刻还在他的身边。
他极其顺手地将周妙宛揽入怀中,她也乖觉地倚在了他的胸口。
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
经此一役,李文演的威望更甚,如今的他权柄尽归于手,朝野上下无不因他的手腕而臣服。
随后,便是挑选吉日,迎了传说中在外祈福清修的太后、皇帝生母回宫。
朝野众人并不关心太后是真清修还是假祈福,皇帝总不会乱给自己认娘。
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眼中钉,不是太后,而是皇后。
只因皇帝处理谭家的手段柔和,柔和到可以称得上是偏袒。
按谭远行的罪名,哪怕将谭家百口人问斩也亦无可指摘,可偏偏最后只有谭远行那一支丢了脑袋,其余人都保住了性命。
有人便道:“虽说最后谭松大义灭亲,算得上是将功折罪,可到底是他教子无方,才落得这么个下场。”
听了此话,许多人深以为然,便又有人说:“若非皇后是谭松的外孙女,恐陛下不会如此轻拿轻放。”
“若处置不严,引得后人纷纷效仿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