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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过多久,一个年轻宫女如约来民居找到了周妙宛。

    她是太后的心腹,周妙宛是见过的。

    宫女说:“您放心,太后已将孩子安全护送出城了,您按先前的计划北上即可。”

    周妙宛点头,复又问她:“最近宫中可发生了什么大事?”

    “未曾,”宫女答:“皇上很是悲痛,如今几乎日日留在空置的坤宁宫中,原先在坤宁宫中的宫人,皇上全都放出去了。”

    周妙宛一愣。

    全放出去了?

    她隐隐觉得是李文演猜到了自己会放心不下,才刻意这般去做,但还是有些不放心,追问道:“我从前的那两个贴身宫女,还有郑嬷嬷,可都出宫了?”

    宫女点点头,答道:“是的。太后娘娘知晓您挂心,对她们亦是多加照拂。”

    周妙宛这才稍稍安下心来,她说:“有牢太后了。对了,这有一只长命锁,你回去后一定要拿与太后一观,就说是皇帝留给我的。”

    不用多言,太后会明白她的意思的。

    算做她小小的提醒。

    至于日后他们母子之间的斗法,便同她无关了。

    这位宫女很有身为心腹的自觉,只听命做事,旁的一句也不过问。

    她点点头,把麒麟献宝的长命锁收入怀中,随后福了福身便走了。

    她走后,周妙宛也没有在此久留。

    稍事休息后,便出发了。

    她怪想自己的女儿的。

    那么小小的一团,一出生就咧着嘴朝她笑。

    她这个娘,只和她见过这一面。

    只是独自带着孩子跑路实在是不方便,是以周妙宛不得不和孩子兵分两路。

    周妙宛常出入乾清殿,李文演并不设防,她一来二去,将胤朝的舆图记在了心里。

    北上的路线,她早就精心设计好了。

    到这一步,周妙宛也并不信任李文演,担心他又是在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所以没有用他准备的路引和银票。

    路引会暴露身份和路径,银票上亦有各票号自己的标注。

    这些东西她自己早有准备,她只在先前还未到落脚处时,用了些碎银当作盘缠。

    披星戴月,日夜兼程,她把自己当作是铁打的,一路北上。

    冬至那天,周妙宛终于见到了女儿的第二面。

    太后的人只负责将孩子送出京城,护送小小婴孩赶来同周妙宛碰头的,是谭世白。

    冷天里,他自己穿得单薄,鼻尖都是通红的,但却给孩子的襁褓裹得里三层外三层,毛绒绒的,远看就像抱了个球。

    周妙宛一时失语,有些颤抖地从谭世白手中接过了她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