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头。
于是,四人坐在同一驾马车出发了。
车驾里气氛沉闷。
不知为何,周妙宛发觉姜向晴刻意坐得和长流很远。
这样以来,她倒是同谭世白隔得更近了。
周妙宛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撩了帘子看向窗外的风景。
不多时便到了,四个人兵分三路。
长流买纸笔,周妙宛买年货,姜向晴和谭世白一道去找城中的书商。
姜向晴隐隐同周妙宛说过,她此来还有一个更大的原因,是想找到合适的刻印医书的地方。
几人约好了午时在一个馄饨摊相见。
街上满是小摊小贩,采买年货的人摩肩接踵,周妙宛才闪进人群,便找不到他们三个人都往哪个方向走了。
她回过神,小心地提起裙边,以免被不知哪来的一脚给踩到。
折腾了许久,她才买齐了东西。
吃食买的少,该有的家中都有,她主要买了些诸如年画窗花之类的。
周妙宛提着包袱,紧赶慢赶到馄饨摊,生怕叫他们久等。
结果,姜向晴和谭世白还没回来,她只见长流云淡风轻地坐在树荫下。
他面前摆着碗馄饨面,正慢条斯理地吃着,动作款款,仿佛在吃什么山珍海味。
周妙宛走过去坐下,她也觉肚饿,叫摊主给她下了碗一样的。
见她走来,他的动作忽拘谨起来,却没有多看她一眼,整幅心神都好像扎进了碗里一般。
周妙宛没注意,正巧有两片枯叶落下,她信手挥开,没让它们掉到他的碗中。
袅袅热气里,他的左手边还摆着一小摞书。
周妙宛一打眼瞧过去,见都是些启蒙的书,顺手拿了一本来翻看,打发打发等候的时间。
三百千弦月倒是早学完了,他买了《增广贤文》、《说文》还有旁的几本书。
周妙宛正好抽出了那本《说文》。
惟初太始,道立于一,造分天地,化成万物……
看了没两行,她就已经想打呵欠了。
她忍住没打,突然有些赧然。
她好像很久没读过正经书了,现在说不定还不如弦月。
不行,她得给弦月做榜样,不能半途而废。
如此想着,周妙宛燃起了奇怪的斗志,支着腮往下翻。
乌压压的字扑面而来,她悄悄以书掩护,打了个呵欠,随手翻了一页看过去。
本该无甚稀奇,这书她小时自然也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