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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分……周妙宛福至心灵般想起了一件事情。

    有人说,他春分便会离开。

    她蹑着脚,走到了那间小小的卧房前。

    门半开着,里面空无一人。

    周妙宛推开门走了进去。

    正对门的供桌上,摆着她之前写的,后来被放到了箱笼中的那块牌位。

    ——先夫景行之灵位。

    谁又把它给摆出来了?

    周妙宛疑惑地往床上扫了一眼,上面的床褥被收拾得齐齐整整,屋内其余摆设,也都和他住进来之前一样。

    李文演悄无声息地走了。

    这一次,他总算没有食言。

    想到他走前摆正自己灵位的模样,周妙宛忽然笑了。

    笑过之后,她注意到了牌位旁摆着的那只如意菡萏的长命锁。

    它的旁边,还有一封鼓鼓囊囊的信。

    周妙宛下意识伸向它的手一顿,末了,还是将其拿了起来。

    信封上写着她的名字。

    不是他的皇后周氏,不是他假作亲呢所唤的宛儿。

    而是周妙宛。

    他其实从没有这样称呼过她,倒是她气急的时候,直呼过他的姓名几次。

    周妙宛眉梢微动,掂了掂这封信,有点重,不知里面装了些什么东西。

    她不甚讲究地撕开了信封一角,倒出来一枚令牌和一页笺纸。

    这个令牌周妙宛瞧着好生眼熟,从脑海深处扒拉了好一会儿,终于想起来这是什么了。

    这是近卫的令牌。

    她从前还见过。

    胤朝皇帝自有一脉势力,代代流传,好教历任继位者稳住朝纲,把持大权。

    当然,这和李文演这个造反起家的皇帝没有什么关系。

    但他自己从头起,历时多年,布下了完全为他所掌的近卫所。

    近卫所初起,为他做事的还是蔚景逸呢。

    蔚景逸……一个好遥远的名字。

    周妙宛收回心神,对着光端详这块令牌。

    她想得没错,就算退位,李文演也不可能真成了孤家寡人,无人可用。

    这正是她所担心的。

    她担心他再次发疯,重新把她变成他的掌中物。

    所以,他把这块令牌留下了?

    周妙宛心下存疑,翻阅他所留下的笔墨。

    信中他一句闲话未说,只将令牌的来历和用途告诉了她。

    他说,近卫来历混杂,为保证他自己对这样一批人的绝对掌控,以免层递间出纰漏,所有近卫,只认令牌不认人。

    他还细细写下了该去何处寻人,以何等密令接头。

    周妙宛拿信的手顿在了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