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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自己在纳罕部和月亮城间讨生活,挣了些薄名,捎带着趁着商路发展,给自己和弦月攒下了一些安生立命的底气,也是辛苦的。

    但周妙宛直言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些年很难受?与你想的相反,过去这七年,是我最快乐的七年。”

    比待字闺中,做不得自己的主时快乐;比困在宫闱,性命被他所掌时快乐。

    辛苦,可她不觉得苦。

    因为她吃得每一分苦都是为了自己。

    她说得直白,李文演忙解释道:“我并非盼你不虞……”

    周妙宛嫣然一笑,摇了摇头。

    李文演说:“我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没有。”

    周妙宛未置一词,说道:“很晚了,回去吧。”

    她要走,李文演却叫住了她。

    他诚恳地对她说:“我很多时候,都不太懂你。但这一次,我会尽力去理解。”

    周妙宛没有回头,但她的脚步顿了一顿。

    她的手握在了门把上,许久后,才像下定了决心似的,扭开门进去。

    懂与不懂的,也很难说。

    毕竟这个世上,谁又敢说自己真正懂一个人?

    愿意去理解,已经难能可贵。

    ——

    才一晚没回去,家中便出了个不大不小的问题。

    李文演走得急,他屋里的火炕没有来得及去熄,一晚上过去,房间里的烟道给堵了,烧不了火了。

    这修烟道也是个巧活儿,正巧附近能修的匠人去了邻寨做工,要过几天才能来修。

    冷飕飕的夜里,李文演夹着一床被子,敲开了周妙宛的房门。

    她打着哈欠,一脸警惕地开了门,环视一圈,问他:“不是把两个炉子都给你了吗?”

    他说:“打个商量。”

    周妙宛脸上半分松动都没有:“不行。”

    李文演用上了他酝酿许久的表情:“就地铺。”

    周妙宛当然要拒绝他,但是想到他昨天才喝了那么多的风,真冻病了也不是什么好事,于是还是松了口。

    她怕冷,连卧房都特地挑了间小的,方便冬天取暖。

    一走进来,李文演差点没被热得掀了个跟头。

    周妙宛没管他,任他在地上铺开褥子,自己则窝回了床上。

    方才的书还没看完,她就着烛火继续翻着,却突然听见地上的男人开口说了话。

    “消寒图,在你这里?”

    周妙宛闻言,才想起来一件事。

    之前弦月交给她保管的消寒图被她昧下了,眼下就贴在小屏风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