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叶昭清的眼泪就掉下来了,他的内心疼痛感一阵强过一阵,他感觉到冥冥之中,他与母亲的血脉联系断开了。
在叶昭清回来的当天晚上,徐妍就没了气,一直到走的那一刻,她的眼睛也没有睁开过,只是嘴巴里一直在说胡话,除了叶昭清的名字,其他的谁都听不清楚。
原本叶昭清以为,在这最后一刻来临之后,自己的眼泪一定会止不住的往下掉,可是他发现自己一颗眼泪也没有。他的内心很痛苦,可他却是一滴泪也流不出来。
“阿姐。”
此时此刻,叶昭清的脑子里就是在想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才能让阿娘体面的走。
叶瑶枝也没有流泪,早在徐妍弥留的时候,她就为徐妍准备好了棺材、寿衣、白蜡烛灯奠仪物品。
不需要别人过多的帮忙,叶瑶枝带着叶昭清就把徐妍的后事料理得井井有条,让别人根本看不出他们刚刚经历了丧母的痛苦。
看着完全能够独挡一面的叶瑶枝,以及快速成长起来的叶昭清,一路陪伴着他们在绍雍城里立足的曾翠翠几人不由得轻声叹气。叶家姐弟的成熟,是由生活中“迫不得已”的那一面逼迫出来的,当别人赞誉他们的时候,也是在挖开他们内心深处的伤口。
这个世道要到哪一天,才能让每一个人都在阳光下成长?曾翠翠没有答案。
按照绍雍城的习俗,奠仪需要在家里布置三天,然后再下葬。
可是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叶瑶枝和叶昭清竟然放弃了土葬,要将徐妍火化后再进行水葬。即使叶瑶枝一家是才其他地方搬到活水街的,可以把这个选择归为他们的习俗,可是这种选择,还是让年长一些的人无法接受。
“落叶归根,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只有病死的人火化!”
“你把你的骨灰撒到江水里,将来你们要到哪里去祭拜她?”
“连个像样的坟墓都没有,这就是大不孝,会遭报应的!”
即使是曾翠翠和傅空山,也对叶瑶枝的选择感到不可思议,尤其是傅空山,他难以理解叶瑶枝为什么要选择这种极容易招来骂名的处理方式。
即使他与自己的父母矛盾重重,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在他们百年之后将他们火化后再水葬,这与“挫骨扬灰”又有什么区别。
“小枝姑娘,你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难道你希望自己背上一个不孝的千古骂名吗?”傅空山下意识就找到叶瑶枝进行劝说:“在咱们大政帝国,几乎没有水葬的习俗,你这么做你母亲的在天之灵又做何想?难道你不希望她与你的父亲团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