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棠不信衙门内如王彻之类的官员,会看不透这些,但他们现在却全装作看不到一样,只以事情表面做论断。
叶放和苗氏在大牢里数日没洗澡了,俩人都表示忍受不了,要立刻沐浴更衣。
叶初棠留清夏和刘淳伺候他们,便带着熙春跟王彻移步到侧堂说话。
“马刺史与我父母当日用的饭菜可还有留存?”
“都在现场,没人动过。不过已经过去数日了,那些菜肉怕是早就发霉生蛆了,叶娘子若不嫌弃,大可以去看。”
王彻挑了下眉,语气有几分调笑的意味,似乎认定了像叶初棠这样娇养的女孩儿受不了那种脏污的场面。
“那就劳烦王太守派人为我引路,证明我到了现场后,并无破坏现场、增减证据之嫌。”
王彻又挑了下眉,再度打量一番叶初棠,这丫头思虑周全啊!
“行,我便亲自陪你走一趟。”王彻到很好奇,叶初棠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反正今日没有公事可忙,他当看个热闹了。
至了刺史府的茅庐,进屋就可隐约闻到饭菜的馊味,苍蝇胡乱飞舞。
王彻以前就出过数次的凶案现场,所以对这种情况有所适应,以帕子掩嘴即可。他看热闹似得瞧向叶初棠,见叶初棠用白帕子掩面后,比他更淡定,甚至还拿起筷子,拨弄桌上那些生蛆的肉片和饭菜。
那表面已经发黑的肉片,在被掀开之后,底下有一群白色的蛆虫在争相蠕动,看得人浑身发痒,胃不舒服得想吐。
王彻恶心不已,转眼见拨弄蛆的叶初棠丝毫不为所动,他一个大男人当然不能输,强忍着装淡定。
叶初棠又用筷子戳了另外几盘菜,随即她就用筷子敲了敲其中一盘发霉的菜,示意王彻来看。
“怎么了?”王彻没看出什么问题,这不就是一盘普通的发霉的菜么?
“唯独这盘菜没有生蛆,这边上还有两只死苍蝇。”叶初棠道。
“然后呢?”王彻不解问。
“这盘菜是炒蘑菇,巧的是我父母都不吃蘑菇。”叶初棠目光坦率地和王彻对视,“有没有可能是这盘蘑菇有毒,唯独马刺史吃了,所以才中毒而亡。”
王彻愣了下,哈哈大笑,“叶娘子救父救母心切,我能理解。可你不能为救父母,在这跟我们编瞎话吧?毒酒一事明明已经查明,你又何必在蘑菇上颠倒黑白?”
“我早跟王太守说过,这案子有蹊跷之处:一我父母与马刺史私交甚笃,没有杀人动机。二下毒为蓄意谋杀,要提早备好毒药,我父母既然不是情急之下激动杀人,完没有必要这样愚蠢地当面对马刺史动手。”
叶初棠知道王彻是在故意忽略她提出的疑点,没关系,他忽略几次,她就耐心重复几次。
王彻见叶初棠不气不恼,不卑不亢地耐心跟他重复解释,心里对这丫头又敬佩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