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卿,你若能说服陈首辅,本宫允你随军文职。”顾仪微微挑眉,缓慢地说道。
陈首辅会明白她的意思的,她给出的选择,要么放弃陈谨,要么押整个陈家一同入局。
“臣在此谢过殿下。”陈谨总算是看见了一丝希望,行过礼后也离开了长乐殿。
所有人都走了,顾仪放空了思绪,想到了一直不敢去想的禺山。
临涂释比虽凶狠残暴,也不是个莽夫,估计早在容州一案时已有谋划,正好借此出一口恶气。羌人显然是发现了内应暴露,索性提前了进攻时间,也能打禺山一个措手不及。
顾仪比任何人知道得更清楚,临涂释比想要的是她的命,而她将亲临战场,直面烽烟。
还有,守城的人是岑观言。
明明她亲手下的命令,他亲口的应答,想到他或许会折在此时,也会生出一丝惋惜。如今也只能看烈火焚尽后,余下的是灰烬,还是真金。
顾仪还是希望,他能活下来。
时间拉回几天前的禺山。
岑观言问出内应之事后,先是写了回信给长公主殿下,随后便找了禺山郡守,商议御敌之计。
方郡守先是吃惊,再是庆幸,早一步知道消息,也能有更多的时间做准备。
两人花了一日,才确定好兵力排布图和民众的调离路线。
随后,侦查羌人动静的斥候来报:“有大股羌人南进,接近禺山北郊,恐有敌袭!”
“岑太守,这才不过三天,羌人怎会来得如此快!”方郡守惊吓得直接站起身来,抓住斥候追问具体情况。
岑观言也有些惊讶,但很快收敛了神色。
“内应一事,当是已经暴露了,羌人想突袭禺山。”他冷静地分析着当下的形势。
禺山守军不多,若在羌人倾巢而出的情况下,只能尽力保住百姓安全。
还有此次的对手,是羌人王。
方郡守在禺山待的时间长,对这位新羌人王的凶名有所耳闻,给岑观言好好地讲了讲临涂释比的事迹。
先羌人首领不喜临涂释比,将其放逐。他幼年长于母狼之手,被羌人视为天神降世,先首领被迫重新接纳临涂释比,赐予士兵和钱财。
随后,他杀了先首领,杀了所有有异心的兄弟,将他们的头盖骨制成骨杯,与部下畅饮。皮则被风干后挂在营帐墙上,以震慑族人。
禺山百姓都听闻过临涂释比的名字,用于恐吓孩童,能止小儿夜啼。
岑观言听了个大概,也知道了这次的对手,残暴狡诈,还带着点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