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在大风下复燃,最后沿着早就摆好的枯枝一路燃烧。
青年人在火焰中窥见一个晶莹剔透的玉瓶,在大火灼烧下不改其色,他踟蹰着不敢前进。
身后传来临涂方万的催促声:“快把那东西拿出来!”
他强逼着自己伸出一只手,插进火焰中快速地拿出那个玉瓶,一进一出间右手已是一片焦色,疼痛使得他皱紧了眉头,以最快的速度从火焰中撤离。
一只粗壮的手夺过了玉瓶,从他灼烧的右手边挤过。
临涂方万拿着精致的玉瓶,拂干净上面的尘灰,大笑着:“果然还是有好东西在的!”
受伤的青年被抛在脑后,临涂方万大步走出村落,准备返回羌人部落中,向其他兄弟炫耀他所得的战利品。
许是太过高兴,他突然有些昏沉,险些摔倒在地,被一旁的士兵扶住。其余人也看着疲惫不堪,病恹恹地跟在后头,走向来时的方向。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一切恢复寂静后,火势越来越小,又成了最初的灰烬。
这次,一丝火星都没留下。
……
“太守,一切都好。”师爷依旧抚着他好不容易留长的胡须,汇报着今日的战况。
临涂释比的大批军队停在禺山外,先锋队由临涂方万带领着进攻北郊的小村落。
在没有兵力的情况下,坚壁清野是最好的策略。于师爷也是这么想的,他本还为与岑太守不谋而合感到喜悦,又被面前青年胸中的沟壑惊了一次。
岑观言拿出了对付豪强的杀伐之气,语气依旧平静:“要羌人付出代价,不可坐待朝廷援兵。”
朝廷会有援兵吗?
这是岑观言第一个想到的问题。党争与腐朽足以拖垮一个偌大的大宁,在京城时已经展现得很明显了。虽说长公主的新田法还在尽力地挽救一些生机,朝中也有能战的良将,可要如何陈纪二党才会齐心出兵,驰援容州。
大家都没有说起朝廷,只有在担忧的百姓来询问时默契地统一了口径。
“只要守住,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城墙上穿着太守官服的岑观言坚定地说着,大风扬起他飘扬的衣袂,带来战前的肃杀之气。
他已经尽力做了先前的准备,北郊所有百姓都已经进了城,能带走的财物一点不剩。
他挑好的那个身姿灵巧的府兵也完成得很好,田里的枯枝早被浸泡了城里郎中配好的毒药,燃烧起来的毒烟虽没有生乌头、马钱子、洋金花原本的毒性强,但至少也能让吸入的士卒难受个半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