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临涂释比为攻禺山,调离大量兵力围城,王庭正是空虚之时,若以大军直取王庭,定能?使羌人元气?大伤。
但若是如此行动,禺山城会承受极大的压力,重兵强攻之下孤城极易失守。
临涂释比会把所有?怒火诉诸于城中百姓身上?,岑观言有?此念,也不愿拉上?全城百姓作为筹码,他无权做此决定,却还?是说了出来。
“观言,我可真是心?动啊……”方郡守苦笑一声。
那胜利的果实在太过诱人,险些让他失了分寸,押上?禺山的安危去搏一搏。
“不知来的援军有?多少,若能?分兵最好不过。可信鸽一来一回,还?不知会不会延误战机。”
岑观言想提笔写回信,才想起城中已没有?纸张了。这几日的告示一时辰一换,毛笔都被写秃了。
他撕下一节衣袖,随意拿起地上?的炭棒,一笔一画端正地写着回信。
“可分兵,攻王庭。”
岑观言将写着字的布卷起,塞进信鸽脚爪下的琉璃管。
鸽子被驯养得极通人意,蹭了蹭他的手掌,又?展开翅膀飞出了城墙。
白?色的影子刚飞到城墙外时,一支利箭射出,信鸽哀鸣一声落到了地上?。
临涂释比收起弓箭,挑衅地一笑。
“消息是传不出去了。”
岑观言不知该怎么反应,先下了城墙,将百姓聚到一处。
城中的粮食已接近用?完,百姓都自?发?地省下口粮,给守卫禺山的将士们,现在疲累地靠在一起,面露菜色,唯有?眼神还?充满斗志。
“已接到消息,朝廷的援军很快就会到,大家再多撑一下!”
人群中有?一瞬的寂静,随后?是激烈的欢呼声。欢呼后?大多人都没了力气?,但至少脸上?带着喜悦的笑容。
“岑太守,这是真的吗?”
纪月瑶缓缓走来,有?些疑惑,低声问道,跟在她身后?的同姨笑而不语。
“自?然是,消息准确。这些日子多谢纪小姐照看伤兵,制作毒箭了。也多谢同姨的金汁之法?。”
岑观言鞠了一躬,微微俯身行了个礼。
“岑大人就不想问问我是谁吗?”同姨带着她惯有?的神秘笑意,猝不及防地开口,直视着他的眼眸。
岑观言依旧平静,“同姨不必试探我,若你有?害大宁、害百姓之心?,我才会想知道问题的答案。目前没有?,我又?何必追问旁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