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观言答得低声,金红色的余曦很衬她?的肤色,丽人坐在窗边,身?后是漫天流火的红,巧笑嫣然,附在他耳边说话。
鼻息温热。
他没说真话。
殿下每日黄昏时该喝药,对外只说是养颜调理?身?子,实则是刘太医目前能开出暂且缓解坠金之毒最?好的方子。
或许是良药苦口,那药方子熬出来极苦,他每日做的点心总归能压一压她?嘴里的苦味,也算聊胜于无。
……
车队从京城离开的那日,天气?有些回暖。
明面上长公主的车驾要往南方三州都走一遍,为掩人耳目,顾仪最?终还是决定从黎州穿过?,到台州,再从华州绕回京城。
像去往容州的那日,顾仪悠闲地坐在马车内,不同的是,身?边多了一个正襟危坐的岑观言。
随行的宫女内侍见怪不该,侍卫中有几个倒是侧目而视,对京城中的传言又多信了几分。
黎州多蛮夷,京城传说黎州外瘴气?环绕,触之易病,只有不被重用,或是被流放的罪人才会常居此?处。
黎州知州,名夏嵩,三年前因触怒天颜,经陆司空谏言,最?终被贬谪至黎州任上。要算上刚过?的年节,这已是他任上的第三年,从先帝在时便?在,直到如今也无人接替,只能一直劳烦这位知州盘桓此?处。
顾仪和岑观言都叹了口气?。
长期不予调动,最?易在管辖地区盘踞,形成自己的势力。
故在见到夏知州前,心上已带了五分警惕。
到黎州时是正午,越往南走,冬日里的风也带上湿热的味道?,掀起遍地的落叶,减了几件京城来客的衣物。
顾仪畏寒,还是披着梅花缎斗篷,末尾绣了几针竹叶。
她?掀开车帘,看黎州城。
旭日当空,城池雄伟,不是想象中南方遍地的烟柳画桥,城门古朴端庄地立在天空下,城墙上的防御工事修建得很完善,甚至比容州这种边塞重地还要强上几分。
墙体上铁刺闪着森冷的光,顾仪错开目光,袅袅婷婷地下了马车。
夏嵩站在黎州官员中,上前迎接。
顾仪走在前头,岑观言放慢了步子,落后她?一步。
在走进黎州城门时,顾仪似有所感,回眸望了一眼。
“夏知州,这城门修得可真不错,可见您在任时勤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