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呆站在书架前,神情几近膜拜。
沈原隔着屏风瞧了半晌,忍不住与身边的小厮低道,“往日里来找东西的书生,好似没这么呆傻的。”
“还是公子慧眼识珠。”小厮连连附和。
沈原眉眼一弯,轻轻拍了拍小厮的肩,“叫你好好读书,偏不肯。这一句又用错了词,老规矩,你去后院盯着,娘要是起身,叫人先来支会一声。”
“公子,您这次必定也能辣手摧花!”
小厮临走也不忘恭维,沈原一愣,耳尖忽得烧了起来,低低喝道,“都叫你少看些不三不四的话本,瞧瞧说得这都是什么胡话!”
他悄悄瞥了眼还在书架前愣神的苏锦,缓步从屏风后走出,郎君姿容胜雪,眉目含笑,早先的松石绿的长衫早就换成了月白,更似君从云中来,艳丽无双。
衣袖轻拂,带起丝丝凉意。
偏苏锦目不斜视,眼睛直勾勾盯着书架上的古本,压根没注意有人近前。
沈原站在苏锦身侧,偏过头垂眸瞧她,“怎么,想看这本?”
他声音柔和,犹如浸了千年笔墨的书妖。
苏锦叹息,老老实实顺着他的话答道,“想,不过这册是古本,若没有恩师点头,再焚香沐浴,苏某定不敢唐突。”
“娘说过,书摆在这便是给人看的,想看的话,直接看就是。”
修长的手指从书架上轻而易举地抽出那册古本,递在苏锦手边,“倒也不必非得焚香沐浴,只要你看得时候仔细些,莫要损了页便是。”
古本在手,郎君在右。
芝兰玉树,清俊矜贵。
苏锦怔怔地望着他,耳边的红意似是燎原的野火,被风一吹,呼呼然烧得无穷无尽。
就连腔子里那颗古板的心也沉得似山,坠得心尖止不住的往下拉扯。
一时忘了呼吸。
沈原从未见过女子会脸红成这副模样,他低下头,修长的手指混着清淡的香气软软往苏锦的额间贴来。
只差分毫,便可肌肤相接。
苏锦眉间随着他的停顿,沁出了细小的汗珠。
刚刚还在下坠无止尽的心犹如被看不见的红线缠绕,极快极快地翻涌上升。
一上一下,跳得又快又响。
就连鬓边也开始鼓动,合着紊乱的呼吸,搅碎了苏锦仅剩的清明。
她瞪大双眼,不知自己到底出了什么差错。
藏在衣袖的手指攥紧再攥紧,就连手中的古本何时被人重新接过放回书架也不知。
苏锦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他指下那丁点肌肤。
紧张的发疼,发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