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烂漫,万千桃花中,红衣张扬,却是顾执独坐于凉亭。
昨日落水之计被女帝看穿,训斥之声,言犹在耳。偏柳茗也不知体贴,非闹着要她发誓,此生心中只他一人。
简直可笑至极!
一口闷酒饮下,方一抬眸。
就瞧见那抹海棠红自远及近,宛如花妖修成的人身,桃花眼里顾盼神飞,撑着一把油纸伞款款而来。
“殿下。”宋致下跪行礼。
顾执微微颔首,挥手屏退亭外的侍卫,玩味笑道,“平素没发现,宋太尉家的公子竟是如此大胆之人。”
带了酒香的手指轻佻地抬起郎君的下巴,“要我说,宋郎如此姿容,许给那个呆子,实在是暴殄天物。”
朱唇艳红,犹如含了蜜的花蕊,直教人想入非非。
顾执略一停顿,当即俯身上去,还未好好尝尝美人滋味,就被宋致偏头躲过。
“殿下,不可。”
染过血的唇色越发鲜艳,桃花眼里惯常是脉脉温柔,瞧得顾执心都酥了,当下搂住他的腰,细细摩挲着,“怎么?你一人前来示好,就没想过我亦是个女子?”
可惜宋致只是庶子,又不大得宋太尉重视,不然,娶不到沈原得了他,也是桩美事。
她眉眼中醉意明显,“还是说,你想要欲拒还迎?”
“殿下。宋致并无此意。”
“哦?”
顾执浅笑,“若是旁人,我未必有这么好的耐心,总归宋郎俊俏,我便纵着你些,也是无妨。”
她惯常风流,说话间手指往下一滑,激得虚倚在怀里的郎君刹那间便红了脸,声音又高了几分,“殿下!”
顾执酒劲上头,哪里还管得了他愿意不愿意。
手下更加没有分寸,还未探进衣领,就被宋致死死攥住,“殿下,切莫叫沈公子再有了误会。”
察觉到她眼中有了丝清明,宋致极快地拢好衣领,从顾执怀里窜出,跪远了些。
想五皇女一生风流,唯独沈原二字还算是其软肋。
是以,这也是宋致敢独自前来的缘由。
顾执闭眼,单手撑在眉间,一时无话。
宋致面上的红意褪去,平静道,“虽说殿下与沈公子自小青梅竹马,但郎君的心事,殿下未必能全都猜中。依我看,沈公子眼下对她的在意。”
藏在袖里的手指死死扣住掌心,宋致飘忽的神志才勉强稳住,“只是一时赌气。毕竟沈公子与殿下争吵在前,沈公子随意寻个好打发的醋醋殿下,也是情有可原。”
“沈郎醋性是大,可我昨日瞧着,他并非只是赌气,你那未来妻主落水,沈郎哭得可是比你凄惨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