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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豆豆眼的小厮悄悄与她身边的文墨比划了几下,这才踮起脚,撅着腚,一点点从虚掩的门缝里挤了进去。

    苏锦房里整洁,一事一物都摆放的井然有序。

    袖里的荷包烫手,淮安先是把它放在了桌上,但这两日院里进出的人多,为了避嫌,苏锦的房门又多是虚掩。

    不妥。

    再者掂这荷包分量,分明是装有东西的。他又生怕哪个不开眼的有第三只手,传出去,可不就坏了他淮安办事牢靠的名声么。

    思前想后,豆豆眼几转,还是放在床榻上更好。

    他这才迈开脚。

    吱呀-

    房门被人轻轻推开,淮安后背一凉,来不及多想,单手捏住荷包,做贼似的一矮身钻进了书桌下,借着桌椅的遮挡,悄悄往外瞥着。

    来人脚步极轻。

    淮安暗自啐了几口,他倒要看看,是哪个没分寸的,竟然在房主不在的情形下偷溜进来,简直反了天了!

    他眯起眼,将将探出半个脑袋,就瞧见一个极为熟悉的人影,正弯腰在床榻里找着什么。

    纱做的床幔低垂,也挡不住那抹异常明显的松石绿。

    淮安难以置信地张大嘴,又用双手大力地揉了揉眼,再三确认。

    没错!

    他看得没错。

    这会悄悄拿着苏姑娘中衣比划的,可不就是他家矜贵似仙的公子么。

    心里的冲击远比之前对宋致的同情更甚,顾不上什么荷包不荷包的,豆豆眼的小厮手脚并用,极快地从桌下爬出,一脸错愕地起了声:“公子!您,您,您这是做什么呢?!”

    刚刚才丈量了尺寸的沈原被他猛地一嗓子,惊得手抖,且沈原头次做这样偷摸的事,慌乱之中,下意识地就想遮住脸,省得叫旁人瞧见多话。

    结果本要放下的中衣,就这么阴差阳错的,捂在了郎君如玉的面上。

    “公,公子!”淮安更加痛心疾首,碍于苏锦在外,又不敢太大声,先是颤了声,而后就颤了腿。

    豆豆眼的小厮万般震惊,早就听人说女子是毒,沾之失狂。

    他本来还不大相信,如今公子不过是迫于无奈与苏姑娘躺了一夜,就,就......

    十来年的怀疑一朝成了真,淮安头晕腿麻,却还记得先合上窗,免得多生事端。

    沈原心里更慌,直接僵在了原处。

    淡淡的香味从鼻尖涌来,似是昨夜拥她入怀那般亲密。

    他唰得红透了脸,随手将中衣叠好,这才不自在地解释道,“早前爹不是想要给苏姑娘做几件衣裙的么,她一直推脱,正好今日。”

    一转头,就见淮安满脸都写了难以置信。

    沈原沉默了片刻,决定言简意赅,“所以,我是来量尺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