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并不介意,抓紧功夫默背着今日的功课,再时不时瞧瞧沈原。
见他又玩起了行酒令,弯起的眉眼里似藏了璀璨星辰,亮晶晶的,透着开怀,忍不住也跟着翘起嘴角。
沈原玩到兴起,没发现身后的淮安已经来回出去了好几趟。
早上明明与淮南吃得一模一样,偏他闹起了肚子。
“嗳,我不成了,今日怕是得多劳烦你伺候公子,哎呦,我的肚子......”
匆匆与淮南交代了几句,淮安面色一白,双腿绞成个麻花,蹭蹭蹭又没了影。
身前的郎君各个锦衣玉冠,风流倜傥,言语间潇洒肆意。
淮南暗叹,都是他学不来,却应是她喜欢的。
灰衣小厮垂头静立了半晌,终究还是忍不住往二楼瞥了过去。
木槿紫,公子挑得颜色,当真艳她。
他目色微动,复又低下头来。
软了腿的淮安再回来时,沈原面上已经微微有了醉意,左右时日也差不多了,他便叫淮安去二楼寻苏锦。
偏徐微这时耍起了酒疯,非抓住苏锦不放,要与她比诗。
“公子,小的瞧徐书生那模样,怕是还要再折腾一段时间,不如小的扶您先去马车歇着?”淮南体贴,恭敬问道。
沈原眯眼朝二楼瞧了过去,里面的贵女连连起哄,已有人拿来纸笔,的确是不会轻易放人了,他晕乎乎地点了点头,“也好。”
半倚着淮南,深一脚,浅一脚,走到一处十字路口,身侧的小厮脚步一顿,不再前行。
“公子。”淮南近身,附耳低道,“刚刚五皇女托人来请,说要给公子赔罪。”
他站在沈原右侧,恭敬的模样犹如巨石,挡住了后面的灯火繁盛,只向着那一片越瞧越黑的前路,幽幽问道,“公子可要前去?”
“嗯?去哪?”沈原眼睫低垂,唇边还带着迷糊的笑。
淮南也笑了,“既然公子想去,小的便带您去见五皇女,总归您与殿下才是青梅竹马,这情意生分不了。”
他搀着沈原,既不提灯,也不唤人。
无边的夜色犹如一座大山,沉沉压在淮南的肩上,压得他背影佝偻,又好似他一直都是弯着脊梁,做惯了恭敬的模样。
“淮南。”指着天空的一轮明月,沈原似醉似醒,“你可知道什么是月下有影,悔事无救?”
“公子,小的听不懂您说什么,也不知您问的什么。”
面前的房屋藏在大片的未开花的紫藤下,黑黢黢的无光无亮,淮南垂眸,“不过,殿下说会好好对公子,她还准备了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