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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君 行烟烟 1046 字 8个月前

至元光六年二月末,诸镇军马凡论及河北大营之事者,无不提及叶增之名;淳国朝中议和之声亦因河北大营此一胜役而消减甚多。

    快马蹄声在入夜后的大营中听起来格外惊耳。

    过辕门,叶增勒缓拢辔,利落地翻身下马,将木枚从马嘴中取出来,拍拍马鬃,任营兵将马儿牵了去,自己披着一身湿甲大步往中军走去。

    空气中漂浮着一股淡淡的烤肉香气,远远地便有守帐士兵将帐帘撑起,恭声道:“叶将军。”

    叶增在外将靴底狠狠在地上蹭了蹭,又拨去甲胄上的几处湿泥,才慢慢地走了进去。

    帐内暖意蒸人,地上火盆里炭舌张牙舞爪。

    “回来了?”

    孟守文闻声早已起身走出内帐,盯着一身水气的叶增,眉头轻轻一舒,神色瞬时懈怠了几分。

    见叶增点头,他便踱去案前,“如何?”

    叶增跟了过去,禀道:“带着张茂几人一并过河,摸了两个敌哨。均军守备之严森,竟甚往日。河上日益减寒,恐其近日内欲有所动。”

    孟守文静默片刻,方道:“冯徽等人日前所言,竟是皆无可信之处?”

    “非也。”叶增动动眉头,“均军自梁隐一败后,士气大有所落。冯将军等人大放空船、于烟河上下广布疑兵,确能威慑均军,使其不敢轻进。然梁隐既死,裴祯岂能甘心?以其贪暴之度,必欲寻隙而为爱将报此一仇。再者,均军自天启北上时日已久,粮草继之不及,全仰所占河南十三镇为之补耗,若是再不北进大掠。只怕裴祯麾下大军亦撑不过多时。”

    “裴祯,”孟守文脸色暗下去,口中轻念:“虽踞天启自命为帝,实不过一介乱臣贼子;其麾下将兵虽是征伐勇猛,然终不过残戾之徒耳。我淳国又岂会果为他所败!”

    他转身,问叶增道:“与其坐等其进,不若我军先下手为强,依你之见,倘若我军此番渡河强攻,胜算能有几成?”

    叶增抬眼,“殿下若欲先于裴祯动兵,末将以为不必正面强攻。伤彼之兵,士气为先,殿下倘能出奇兵断其粮道一二,则其士气定会大伤,到时再整大军渡河倾压之,必能使其不战而溃。”

    孟守文思虑了一阵儿,伸手拨平案上摊着的牛皮舆图,“择其粮道而断,当择何处?”

    叶增顺势一指,道:“眼下均军所重之处,无外其所占淳国之河南十三镇;至于自天启出铭泺山、过岐水、北通军前一线粮道,倒无重军所护。裴祯性刚愎,不惮有人能够避其耳目而袭其后援。我军之前素惧均军之威,未敢存此之念;如今一胜之后士威大振,或可一试。”

    孟守文听着,手将舆图按得更紧了些,“若出奇兵袭此粮道,可有十足把握?”